“司虎,跟我出去一趟。”
司虎放下手裡的酒勺,急忙站起身子。
“帶上……一把刀。”
左右都是有登記的,即便被官差盤問,也不會有任何事情,而且,這重要的是,是一種威懾力。
三把樸刀,司虎臉色漲紅地挑了許久,才揀起一把刀鞘寬大些的,鬆了腰帶又係,才重新嵌入進去。
也並不怪司虎這番做派,雖然都是製式武器,但實則是退役下來的,比方說若有將士戰死沙場,拾回的樸刀,殘次些的,便會收攏分配,充到各個城衙門的武器庫裡。
“牧哥兒不揀一把?”
徐牧搖了搖頭,拿著太多招搖過市,左右不是件好事情。
一把足以。
“牧哥兒,咱們去哪?”得了樸刀,司虎整個人也變得神采奕奕起來。
“不然砍了拐子堂的!”
徐牧臉色無語,“彆胡咧咧,跟我上街買些東西。”
要建立酒坊莊子,木材之類的倒不用擔心,反正四通路那邊,有的是林子。
但剩下的陶器,以及工具這些,務必要買。
直至天色昏黑,徐牧才把陶器工具挑選好,又雇了輛馬車,招呼著司虎搬到車上去。
“牧哥兒快些,不然你家的小婢妻,等會又該帶刀來尋你了。”坐在馬車上,司虎露出憨笑。
卻被徐牧一瞪,怏怏轉過了頭。
站在街上,徐牧沉默立了一會,才邁開腳步,往對麵的一家布莊走去。
“官人買料子?還是買成衣?”
徐牧臉色愁苦,即便在上一世,他也是忙於工作,彆說結婚,連女朋友都沒一個,偶爾有相親不錯的,也隻是匆匆看完電影便去酒店,如例行公事一般。
“買給家裡娘子的?”
徐牧猶豫了下,緩緩點頭。
“那剛巧了,現有一匹花布做的襦裙,今日賣了好幾套出去,那些官家小姐,喜歡的不得了。”
徐牧莫名心頭一堵,想起了薑采薇站在老牆下,單薄消瘦的身子。
“我拿了。”
“好嘞,官人可真是個體己人,家裡的娘子該高興壞了的。”
捧起裝著襦裙的薄木盒,徐牧理了理衣服,才往前上了馬車。
如徐牧所料。
小婢妻薑采薇,還是一如既往地打著油脂燈籠,等在巷子口。
“司虎,先把馬車帶回去。”
沒等司虎發問,徐牧便躍了下來,捧著薄木盒,臉色帶著些躊躇,走到薑采薇麵前。
“徐、徐郎。”
“走近些。”
從認識到現在,薑采薇似是擔心徐牧生氣,總會刻意站得遠一些。
徐牧打開薄木盒,取出那身花色襦裙,放在了薑采薇手上。
薑采薇怔了怔,臉上驚喜的神色稍縱即逝,繼而變成了緊張。
“徐郎,這、這我不能要,太貴了!”
“你誤會了。”徐牧有些艱難地開口,“我的意思是,這是借給你的,你以後要還衣服的銀子,每日……還兩文,還完再說。”
轉身往後走,徐牧抽了自己一個嘴巴,天曉得他剛才,稀裡糊塗說了些什麼東西。
徐牧並不知道,在他轉身過後,薑采薇抱著襦裙,雙眼濕潤,露出了開心無比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