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問著,約兩柱香的功夫,一行人已經走到了老馬場。
“徐、徐郎。”
剛停下腳步,薑采薇已經端著一碗茶水,脆生生走了過來。
“采薇,先帶孩子吃點東西,然後這位叫……喜娘,你帶著她一起乾活。”
小村婦喜娘原本害怕的眼神,待看見了薑采薇後,才難得鬆了口氣。
那兩個隻剩皮包骨的孩子,看著也可憐,薑采薇紅著眼睛,急忙把瓦罐搬來,剛要轉身拿碗。
卻發現兩個孩子已經蹲在地上,用手舀起瓦罐裡的糊糊,大口地塞入嘴巴裡。
“娘,娘也吃。”
小村婦尷尬笑了聲,也如同孩子一樣,半蹲在地,一家三口圍著瓦罐,不停地刨著糊糊,幾下功夫吃了個乾淨。
在場的人,即便是遠些的五個趕馬夫,儘皆是歎出一口長氣。
這個世道,能好好活下去,已經是莫大的本事了。
“東家,人手少了些。”陳盛抹了抹額頭的汗,幾步走來。
即便是現在,加上了喜娘,也不到十人之數,要翻新修葺整個老馬場,可是一件小工程。
忙活了大半天,陳盛幾人勞心勞力的,也隻圍了小半圈。
而且,到時候還要收糧食,釀酒蒸餾,人手鐵定是不夠的。
“村子裡沒男人了,都被山匪禍禍了。”徐牧語氣擔憂,最初的想法,他是想就近招攬些人手,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。
“東家,要不然,今晚把那些婆娘都接過來?明兒她們也能幫忙乾活了。”
五個趕馬夫的家人,到時候都會住在莊子裡,但現在這種狀況,老馬場還沒翻新好,來了也是多有不便。
“等莊子修好再說。陳盛,先告訴哥幾個,先搭幾間木屋,夜裡方便避寒。”
春夜微寒,這要是再凍一夜,指不定要生病。
“東、東家。”已經換了一身新衣的喜娘,小心翼翼地走過來。
徐牧正擔心她又要說些打樁兒的話,卻不料,喜娘隻是小聲小氣地開口。
“謝謝東家……東家,離著村子不到四五裡,有幾個搬出去的散戶,東家若是不嫌棄,我、我把他們喊來。”
徐牧神情微滯,酒坊莊子也隻是剛起步,若是來的全是些女子,無法乾得重活,便有點得不償失了。
喜娘似是看出了徐牧的擔憂,急忙又開口,“東家放心,有男人的,怕村子又遭山匪,才搬出去做了散戶。”
徐牧鬆了口氣,“這樣吧,我讓人騎馬帶你過去。不過我先說好,若是懶散之人,彆怪我不講情麵。”
“明白,明白!”
“司虎,你帶著去一趟。”
司虎急忙駕來馬車,不忘挎上一張鐵胎弓,待喜娘戰戰兢兢地上了車後,勒起韁繩揚長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