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被彭春迅速抬起鐵馬槊,穩穩擋住。
火花在昏色中迸濺,巨大的墜力,驚得彭春急忙抽馬回身,不敢再迎接。
“銀子還取不取?”徐牧起了身子,麵色變得發沉。
“取了爾的狗命,再取銀子不遲。”
彭春也沒有料到,再普通不過的莊子裡,居然還有力量奇大的好漢。
他不敢再涉險了。
安撫了好幾下黃驃馬,才越發猙獰地昂起頭,把二指伸入嘴裡,打了聲響亮的馬哨。
霎時間,在後的幾十個山匪,儘皆怒聲狂呼,各自提著武器,即便是毫無章法,也悍不畏死地衝來。
徐牧神色不變,將馬燈高高提起。
“踩過盤子,你莊子除了些小村婦,不過十來之人,所以,你有什麼底氣。”
彭春眯起眼睛,“若非是大哥為了拿醉天仙的方子,某家巴不得,一刀把你剁了!”
徐牧不答,將馬燈高高掛在車駕上。幾十個山匪,眼看著就要衝到麵前。
“今日,便斷了徐家莊的生路。男者砍肢,女者擄掠上山,無用孩童,可扔入火中焚屍!”
徐牧額頭上,驀的青筋暴起。他揚起手,冷冷指向前方。
林路後方,昏色的晨霧之中。
十騎老馬慢慢顯出身形,馬上的十個好漢,木槍夾於腋下。
“衝殺!”打頭的陳盛一聲怒吼。
昂——
馬鞭抽打,如同霹靂之音,眨眼間,十騎老馬並成一字長陣,如卷起的浪頭,洶湧撞來。
幾個反應慢些的山匪,未等開口怒喊,便被幾杆木槍戳碎了肩骨,哀嚎著摔倒在地。
“騎槍手?”彭春麵色大驚,急忙駕起黃驃馬,迅速掠到一旁。
“怎的會有騎槍手!”
作為曾經的定邊營騎槍手,彭春自然明白,馬在衝鋒之時,爆發出的可怕力量。
“迂回。”站在馬車上,徐牧冷冷吐出二字。
衝鋒勢弱的十騎老馬,陳盛等人聽到徐牧的聲音後,立即調轉馬頭,輕撫了一陣馬腹之後,第二次高揚起馬鞭。
“東家有話!迂回,鑿穿敵人!”
“東家有話!我等速速迂回!”
“鑿穿敵人——”
十騎彪悍的黑影,自東往西,又從西往東,來回衝殺了好幾番。
“掃馬腿!讓爾等掃馬腿!這些儘是老馬!”彭春氣得臉色發白,放在以前,哪裡會有這等事情。
一個野莊子,以十騎老馬,十個村夫,便能大破幾十人的剪道山匪。
“二大王,掃不得,剛走近就被戳了!”
“都是廢物。”
彭春大怒,將回話的山匪,用馬槊一下挑死。
在他的麵前,幾十個山匪,死的死,傷的傷,還有許多,都害怕地竄入了密林。
鐺——
彭春神色一驚,慌忙回了鐵馬槊,發現先前在馬車上的巨漢,不知何時,已經衝到了他麵前。
“再來!”司虎昂起頭,眼裡透出戰意,迅速回了樸刀,繼續往前掄斬。
“莽夫,來日再戰!”
鐵馬槊蕩開樸刀,拍了黃驃馬,彭春要急急往山上趕,趕出幾步,卻發現周圍如靜止了一般。
胯下的黃驃馬,瘋狂地揚起前蹄,嘶聲高叫。
彭春戰兢轉頭,看見了一個讓他終生難忘的夢魘,那位使樸刀的大漢,此刻弓腰踏腿,單手攥住了馬尾。
“你要作甚——”
吼!
司虎漲紅了臉,單臂鼓起青筋,隨即往後奮力一拖。
黃驃馬身子一歪,重重栽倒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