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虎咬牙站在街路上,看了看地上的魏春,又看了看麵前的盧子鐘,驀然就開了口。
“好,我與你賭!你務必要公正!若兄長魏春是大盜,我司虎也用刀割腹,給列位謝罪——”
“好!”
司虎的聲音剛落,盧子鐘已經笑了起來。
“各位街坊都聽清了,我等在賭命,若是我冤了人,便割腹謝罪,誰也不要攔,算我盧子鐘白死。”
“若好漢猜錯了?”
轉過頭,盧子鐘饒有興致地繼續開口。
“算我司虎白死,與他人無關!”
“取二把刀。”
兩個官差,各自臉色發沉,急忙摘下身上的短刀,給盧子鐘和司虎,都遞去了一把。
附近的人,膽小些的,已經嚇得哭了起來。
“再取卷宗。”盧子鐘麵色不變,立在雨中,聲音裡隱隱帶著戾氣。
“好漢,你且聽。”
“大紀興武十八年,槐月十四寅時三刻,大盜魏春潛入西坊周家布莊,殺四人,盜取贓銀七十八兩,綢緞六匹。”
“再取仵作驗屍的卷宗。”
“再喚證人。”
……
司虎頓在原地,兩眼儘是不可思議。他回過頭,看向地上的魏春。
“虎哥兒,我對不住你。我那夜是一時糊塗,才會做了大盜!”
“虎哥兒,來世再一起吃酒啊。”
有官差走來,急急把魏春拖了下去。
不多時,偌大的街路空地上,隻留下司虎一個。
“你輸了的。”盧子鐘攏了攏頭上的濕發,又將玉簪重新束好,眉宇間滿是得逞。
“瞧瞧,你偏要作保,我勸都勸不住。”
“哎呀,早知道便不和你賭了,這偌大的湯江城,今日又白死了一條好漢。”
有花娘走來,重新撐起油紙傘,幫盧子鐘遮住雨幕。
盧子鐘麵露訕笑,冷冷抱了個拳。
“那麼,便請好漢赴死吧。”
“聽說邊關來的,都是吊卵的好漢,今日得幸開了眼界。”
司虎閉著眼,咬牙撿起了地上的短刀。
圍觀的人,迅速退後一大圈,生怕有血濺到自己身上。
盧子鐘走前幾步,後頭的花娘,急急追在後麵,把油紙傘撐高。
“來,我等一起,恭送好漢赴死。”
盧元和四大戶的管事人,跟著齊齊起身,對著司虎拱手抱拳。
“恭送好漢赴死。”
司虎鼓起眼睛,怒吼了聲,撿起了短刀,便往肚腹紮去。
盧子鐘狀若瘋狂,睜大了眼睛。後頭的盧元,以及四大戶的管事人,也禁不住滿臉喜色。
這一刀,足夠砍掉那位渡口小東家的半截手臂。
什麼醉天仙,來了湯江城,便都要像野狗一般,惶惶不可終日。
鏘——
這時,雨幕中一道箭影射來,直接將司虎手上的短刀射得脫手。
“莫動他!”
盧子鐘皺起眉頭,抬頭往前,發現一個姑娘模樣的人,濕漉漉地出現在官坊街路上。
在後頭,還有一大片的清冷人影。
“你是誰。”
“我是他嫂。”薑采薇咬住嘴唇,擲地有聲。
。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