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按照規矩,令弟輸了,便該先割腹。”盧子鐘喘了口氣,冷冷開口。
“再者,我為何要與你賭。我贏了的。”
在盧子鐘的身邊,盧元以及四大戶的管事,也急忙幫腔。
薑采薇帶著人想靠過來,被徐牧低聲一喝,又無奈退了回去。
“可否看一看卷宗。”
盧子鐘越發不悅,隻覺得麵前的小東家,跟胡攪蠻纏沒兩樣。
麵前,徐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,原本在讀著卷宗的老吏,轉過頭,求救似地看著盧子鐘。
“給他。”
老吏脫了手,把卷宗丟到徐牧懷裡。
盧子鐘麵色不變,笑著又飲了一口茶,他很自信,這出好戲,從頭至尾都沒有破綻。
即便是布莊裡的死人,也早早燒了去。
“這裡還有物證,證人供詞,小東家要不要再看一下?”
“先放著。”
徐牧將卷宗合上,自顧自拉了一張椅子,緩緩坐下。
四大戶的管事,麵色越發不喜,這伸手撈食的外來戶,當真是沒規矩。
“小東家怎麼想。”盧子鐘打了個哈欠,“若無事,便讓你那位傻子弟弟,趕緊割腹,我還要回去看書的。”
“公子不急。”徐牧笑了笑,“還是那句話,想與公子再賭一場。”
“我說了我不賭,我並非傻子。”
“醉天仙的秘方。”徐牧平靜地脫口而出。
原本要起身的盧子鐘,一下子頓住身子,在後頭的盧元,也驚得臉色漲紅。
這要是得到醉天仙的秘方,盧家借著酒鋪的優勢,必然能成為一方豪商。
“你舍得。”盧子鐘凝著臉色。
“舍得。”
“賭什麼?莫非又是割腹?”
“輸了的話,我與內弟一起割腹謝罪,另外,再把醉天仙的秘方交給盧家。但贏了的話,還請盧公子放過內弟,自個割腹赴死。”
“徐郎。”不遠處,薑采薇和那些莊人,都焦急地站著,勸也不是,不勸也不是。一時之間,都沒有了主意。
盧子鐘笑了起來,重新坐正身子。
“還是賭大盜案。”
“賭大盜案。若是不敢,還請盧公子高抬貴手,日後有空,還能一起喝喝茶。”
“你在誆我。”盧子鐘點著手指,臉色越發好笑,“我若是膽小一些,或許就怕了,真以為你看穿了大盜案的證據。”
“隻希望盧公子高抬貴手,冤家宜解不宜結。”
“不,這一次本公子,想和你賭。”
“真要賭。”
“自然要賭,若怯了這一場,彆人會笑話我盧子鐘。”
怯場?
分明是篤定了,想得到醉天仙的釀造秘方。
“附近的街坊,儘可過來,我等好好聽聽,這位小東家,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。”盧子鐘冷冷開口。
“盧公子何必自掘墳墓。”徐牧歎著氣。
“難得小東家有這般的興致。於吏,取一份紅字公證,寫下賭約。”盧子鐘繼續說道。
旁邊的老吏,已經迫不及待地抬起朱砂筆,寫了雙方的公證,繼而又重重按下了官坊的大印。
“小東家,我講過了,你在誆我。”盧子鐘神情裡,露出微微猙獰的神色,“但我盧子鐘,自小起,便是個敢玩命的狠人。”
“旁人作證,加上紅字公證,這回頭的路,已經堵死了。”
“這一個時辰內,你我二人之間,定會有一個躺在街上白死。”
徐牧神情不變,冷冷地抬了指頭,在公證上按下指印。
從剛才開始,他就很生氣。
所有的模樣,都是為了這一刻。
“來人,把大盜魏春帶出來。”
徐牧沒有任何起伏,不得不說,這次的逼殺,策劃堪稱完美,若是晚一步回來,整個莊子的人,肯定會被逼得重新流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