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前說割腹,但並未說丈量深淺……我盧子鐘,算是應了賭約。”
盧子鐘抹去嘴角的血跡,將短刀“當啷”丟在地上。
“所以,這事兒完了。”
隱隱的,徐牧覺得麵前的這個年輕公子,越發可怕。
“小東家還有話說。”
“沒有,某家佩服。”徐牧冷冷開口。
在後圍觀的人,看著盧子鐘的眼色,都帶著多多少少的鄙夷。
“於吏,將紅字公證撕了。”盧子鐘緩出一口氣,重新坐回椅子上。
老吏急忙抓過紅字公證,幾下撕成了碎片。盧元已經嚇得,讓人四處去尋金瘡藥,去尋就近的大夫。
“小東家,我生氣了。”盧子鐘咳了口血,似笑非笑。
“盧公子,我也生氣。”
“今日且走,夠膽便莫要離開湯江。”
徐牧怒笑,“公子也莫要嚇我,四大戶的這碗吃食,我徐牧撈定了。”
“好,我會轉告。”
……
帶著莊人,徐牧冷冷走回渡口的酒坊。
雖然說君子避禍,無可厚非。但這一退,又能退到哪裡。而且,不管退到哪裡,終歸會有像四大戶這樣的群狼,利益驅使,必定會想辦法堵死他的路。
“牧哥兒,都是我犯蠢。”
剛入了莊,司虎便立即跪倒在地,巨大的壓地聲,驚得在睡覺的老秀才,喊著“狄人叩關”,瘋瘋癲癲跑了出去。
“起身。”徐牧沉聲道。從頭至尾,他都沒有怪過司虎,以司虎那種純莽夫的性子,很容易被人誘入圈套。
“記得了,以後覺著不對的事情,便跟我講,我不在,便跟你嫂子講。”
“哦對,我要謝謝小嫂子!”司虎跪著跪著,又挪了個方向,對著薑采薇拜了下去。
薑采薇有些無可奈何,想拉著司虎起來,但又哪裡拉得動這等大塊頭。
“虎哥兒,還有弓狗,若非是人家射飛了你的刀,你早自個割腹了。”
司虎一聽,又急忙挪了個方向。
徐牧捂著額頭,果然,上天都是公平的,給了司虎天生神力,偏偏又把腦子抽走了一半。
“徐郎,糧食收的怎麼樣了。”薑采薇顧不得自個身上的濕漉,急忙尋來了乾淨的麻巾,替徐牧擦拭著身子。
“讓陳盛留在那邊收糧了。”徐牧原本還想說狄馬的事情,話到嘴邊,又說不出口。
今日莊子的事情,屬實夠多了。又得罪了四大戶,指不定還有多少狗屁倒灶,接踵而來。
“采薇,你先去換衣服吧。”
抬起頭,看著已經打抖的薑采薇,徐牧心有不忍。
若換成其他的女子,哪裡敢提著一把老柴刀,便去官坊要人。
“徐郎,你沒事的吧?”
“無事,放心。”
薑采薇哪裡知道,不善騎馬的徐牧,這一路騎馬回來,屁股都顛腫了。剛才在官坊街前,又不敢露怯,一直堅持到了現在。
不過,早在豐城那時,盧子鐘若是不捅馬,打草驚了蛇,他壓根不會想著出了事情。
盧子鐘自詡擅謀,殊不知,聰明反被聰明誤。
若非如此,徐牧也不會一路冒雨奔襲,急急趕回了湯江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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