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有,那個傻大漢強怒之下,說不定真會把人打死。
縮了縮脖子,一時間,盧元跑得更快了。
……
站在石橋上,徐牧抹了抹臉龐,嘴角笑意更濃。沒猜錯的話,這幫人該跑回去邀功了。
“東家真厲害!”周遵幾個青壯,皆是臉色拜服。
若非是徐牧分了兩路,這一月的酒市,應當是無緣了。
“徐坊主,我黑夫也服了你!”跑來的黑夫,也神情震驚,這段時間徐牧給他的感覺,哪裡像個小東家,分明跟個布陣打仗的大將軍一般。
“虎口撈食,總歸要多小心一些。”
將一個小銀袋丟到黑夫手裡,徐牧騎上鬆了車套的老馬,繼續帶著人,往酒市悠悠而去。
已經日上高頭。
湯江城酒市帶來的熱鬨,不僅是酒水,另有許多的小販和占地攤主,吆喝的聲音,傳出了四條街。
賭手氣的三兩棍夫,也開始縮在街角,蒙騙銀袋鼓鼓的行人。
清館的花娘們,打扮得嬌豔欲滴,難得出街走幾步,媚態儘放,卻還是落了一乘,被坊船上的小花魁,奪去了爭奇鬥豔的風頭。
“不玩了不玩了!”幾個花娘氣鼓鼓地走回清館,惹得圍觀的諸多糙爺們,一陣哄堂大笑。
離著半裡外的幾艘坊船,似是已經停靠了幾日,三四個花枝招展的花魁,不斷擺著春扇起舞。為這酒市的盛事,又添了幾分色彩。
“跟個大集一樣。”周遵喃喃開口。
不僅是周遵,連徐牧也沒有想到,湯江城的酒市,居然熱鬨如斯,也怪不得四大戶會這麼看重了。
“東家!我等這裡!”
陳盛幾人守著馬車,待看見徐牧到來,才驚喜地連連呼喊。
“沒事情的吧?”
“東家放心,一路穩得很。”
徐牧鬆了口氣,不管怎麼樣,總算是把醉天仙,安全無虞地送到了場地。
“走,去取酒牌。”
酒牌,相當於酒市上的場地位置。即便是再擁擠,早早的,便由十幾個官差守著,圈出了一大片的空地。
老吏坐在臨時搭建的木棚裡,見著徐牧走來,臉色稍稍一頓。
“你怎的還來?”
“我剛交了場地的銀子,為何不能來。”徐牧冷笑。
估計四大戶都以為,他的酒水早該在半路燒了。
老吏皺了皺眉,不動聲色地把手摸到下麵,取了一枚臟兮兮的木牌,拍到了案台上。
“且記住你的酒牌,莫要亂入。”
徐牧抓起,僅淡淡看了一眼,眉頭一下子皺起。酒牌上的字,依然能看得清,是一個“肆”字。
“肆”在古人的認知裡,向來是不吉的數字。
“敢問,還有其他的酒牌麼。”
老吏抬頭冷笑,“你若多交一百兩銀子,自然會有更好的。前日的盧家酒鋪,人家可是交了足足二百兩。”
已然說不通了。
取了酒牌,徐牧沉沉轉身。
走出幾步,後頭老吏的聲音,又冷冷響起。
“這一輪的酒市,你且當個看客,其他的,也莫要想了。”
當個看客麼?
這偌大的湯江城,偌大的一方炊餅,估計四大戶都想全占了。
賣不出酒,二十餘個莊人,將會重新陷入囫圇之中。這可不是徐牧要的結局。
“司虎,取了馬車跟我走。”
徐牧凝聲開口,這世界不讓他活,他偏偏要努力活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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