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霜想順路去澄城那邊,看看夫君。”
“尤文才?”
徐牧怔了怔,才想起這麼個人物。
“我先前買了些好瓜,曬了些瓜乾……他喜歡吃這個。東家,我去書院見一麵,送了瓜乾和衣服就回來,不耽誤他讀書。”
徐牧心底歎息。
他可不覺得尤文才會在書院好好讀書,說不定在澄城的哪個清館酒樓,花天酒地呢。
“真要去?”
“東家,要去。”
“那便去吧,采薇,你也同行。”
“謝謝徐郎!”
兩個苦命女子,一時間都歡喜無比。
“司虎,去套車。”
……
不多時,一輛馳行的馬車,便碾著煙塵,在清晨陽光的映照下,從東城門行了出去。
為防止小刺客的手段,這一輪徐牧學聰明了,特地在馬車窗上,打上了木隔板。
除非是說,小刺客擋路截殺,才會有機會。
但這一路不僅是帶著司虎,還有周遵和另外兩個青壯,儘皆騎了烈馬,掛了長槍鐵弓,隱隱帶著蕭殺。
車軲轆滾過平坦的官道,滾得飛快。
遠遠在後,騎著馬的黑燕子,吞了兩口碾起的煙塵,表情有些委屈。
“成名一十八載,我就想殺個小東家,怎的這般難。”
“識得我麼!暮雲州黑燕子呐!”
官道如蜿蜒的蛇印子,在綠林與崇山之間延伸。
坐在馬車裡,徐牧沒由來地打了個噴嚏,惹得薑采薇急忙遞來手帕。
“無事的,估計被賊惦記了。”
揉了揉鼻子,徐牧抬起頭來,看著麵前的夏霜,覺得還是打個預防針為好。
他可不指望尤文才那狗貨,會有什麼“糟糠妻,不可棄”的橋段。
“夏霜,這一輪去澄城,不管怎麼樣,你都是徐家莊的人。”
“東家這是何意?”
夏霜愕然抬頭,在旁邊的薑采薇,也有些發懵。
徐牧乾笑了聲,“聽說澄城繁華,怕尤兄迷了眼。”
“東家,我家夫君不是這般人,他日日苦讀的。”夏霜聽著,臉色一時緊張。
日日苦讀,捧著那份春宮手抄嗎。
“我家夫君說過,他今年是有機會的。若是中了,便會去官坊任吏,一年高升為大吏,三年升為府官。”
徐牧歎著氣,“他是不是還說,每月的官俸會很多。”
“東家怎麼知道,夫君說每月有三十兩銀子。”
三十兩麼?
望州老官差做了一輩子官坊的大吏,月俸也不過八錢銀子。
好大的舌頭。
“東家,我家夫君今年有機會的。”
徐牧艱難點了點頭,心底知道,麵前的小丫鬟夏霜,估計是勸不動了。
但這一趟的路,夏霜必然要走。
就好像當初小婢妻薑采薇一樣,取了苦籍,隻身入望州城。這偌大的亂世,遇個良人,就好似大海撈針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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