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婉婉!徐坊主!”
範穀汪雲兩個,跑得滿頭大汗,全然不顧後麵幾個閨家小姐的哭喊。
“她們懂甚!我等與徐坊主,是邊關殺過來的情義!”
這句話,讓徐牧心頭微動,這二人雖然紈絝脾氣大了些,但好歹懂得知恩圖報。
不像尤文才那等狗貨。
“婉婉,我等一起去文祭詩會。”
偌大的文祭,彆看什麼燈謎戲台挺多,但最有看頭的,還是彙攏了無數內城才子的詩會。
當然,包括徐牧在內,這一大幫徐家莊的人,多少有些格格不入。但李小婉可不管,就認定了徐牧文曲星下凡一般,偏要一路拉過去。
不多時,在幾個李家護衛的開路下,一行人便越過了熙攘人流,走到一處開闊的石台之前。
目光所及,多的是衣冠楚楚的書生,大多束冠佩玉,被晚風揚起的綢衫,平添了幾分儒雅。
石台最正中的位置,擺著一張玉台,玉台之上,一頂在夜色中透著璀璨的文士帽,煞是好看。
不用說,這就是李小婉嘴裡的彩頭,那頂禦賜的鶴翎帽了。
“東家,那小公子也在!”這時,旁邊的周遵,驀然一聲驚呼。
徐牧怔了怔,順勢往前看,赫然發現是盧子鐘這家夥,居然也來了澄城。
坐在一張椅子上,盧子鐘警覺地抬頭,當發現徐牧身邊,站著李小婉的時候,眉頭一時皺得很深。
這一場文祭,難卻同窗相邀,才從湯江一路趕來,卻不料,居然在此地,又碰見了那位惱人的癟三兒。而且,好像還傍上了官家小姐。
“彆理他。”收回目光,徐牧語氣沉沉。
生意歸生意,但這等澄城的盛事上,鬨開了終歸不好。
“三秋有桂子,十裡有荷花。菱歌泛夜去,釣叟牽蓮娃。”一個臉麵白淨的書生,見著人多起來,踱著腳步走到中間,悠悠開口。
瞬間,石台周圍,便爆起了陣陣的喝彩聲。
身旁的人,即便是李小婉三個祖宗,皆是一副沉穩不動。經曆過邊關的苦難,這一輪的澄城盛世,好似恍如隔世一般。
“我大紀昌盛四百年,民安物阜,與諸友盛聚一堂,吾心大慰。”
取巧的討喜話,又迎來了第二陣掌聲。
徐牧隻覺得好笑,一幫子五體不勤的書生,連刀劍都握不穩,卻偏要念叨盛世安康。
他有些想離開了。
比起這些討喜的頌詩,他更想念在望州城頭,筒字營死戰不退的怒吼之聲。
“姓徐的,你不許走。”李小婉咬著嘴唇,仿若一下子猜出了徐牧的心思,急忙挪著身子,擋在徐牧身後。
“我不喜歡這些。”徐牧微微皺眉。
“我也不甚喜歡。”李小婉抬起頭,秀美的驚鴻髻,精致的妝容,被晚風撩起的發梢,一時間,顯得楚楚動人。
“我知道你不喜歡,但我爹……我爹喜歡雅風蘊藉的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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