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盛臉色突然漲紅。
“東家,若不然反——”
“住口。”徐牧沉下臉色。他知道陳盛想說什麼,但如今的光景,他帶著這幫莊人,能去哪裡?
落草為寇,很慘的!
“這些話,以後切莫亂說。我知列位都是吊卵的好漢,但這等事情,不到萬不得已,我等不能行那一步。”
“先在此地養傷休息,等抓壯丁的事情過去,再回湯江城。”
周圍的十餘個莊人,都是沉默點頭。
“莫要如此。司虎,去外頭跟農戶買兩頭雞,再去馬車那裡,取幾壇酒來。”
司虎聞言,臉色又變得歡喜起來,匆忙便往外跑了出去。
“難得一聚,今日便飲個痛快。不過須記住,莫要貪杯。”徐牧微笑道。
不管以後走哪一條路,這幫子忠誠的莊人,都將是他最大的助力。
“東家,我先前就想說了的!”
“今夜能與東家同飲,不勝歡喜。”
“本東家再說一遍,莫要貪杯,小飲即可。”
這要是都喝醉了,又有官軍過來,隻能等死了。
不多時,司虎便一手提雞,一手抱著酒壇,喜笑連連地跑了進來。
殺雞,溫酒。
直到半夜,草屋裡儘是醇香的酒氣。
……
三天後。
湯江城,站在樓台上的盧子鐘,焦急地走來走去。
“五天了吧?”
幾個四大戶的管事,皆是沉沉點頭。
“五天了!快一些的話,都能從長陽跑幾個來回了!這薛都頭,怎的還沒回來!”
不僅是薛都頭,連著那位可恨的小東家,也杳無音信。
眼下,抓壯丁的事情,因為過於激起民憤,朝堂裡已經有不少老臣上書本奏,估摸著要不了多久,便會停息下來。
“那小崽子躲穩了,會不會沒發現?”
盧子鐘冷冷搖頭,“即便是沒發現,薛通也會傳書回來。而非如此,等了五天,什麼消息都沒有。”
湯江城裡,抓壯丁鬨起的慌亂,也逐漸歸於平靜,也有不少膽大些的漢子,戰戰兢兢地回了城。
盧子鐘突然有些不甘。
“三叔,你說,那位小東家,會不會把薛通這些人殺了,所以才沒被抓回來。”
在旁的盧元,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。
“子鐘啊,這……不可能,他一介釀酒的小東家,如何敢殺官家!”
“我就問問。”
盧子鐘收了聲音,冷冷看著前方。
他發現一件事情,那位伸手撈食的小東家,似乎是不能小覷的,三番兩次,都從他的布局中,殺了出來。
“三叔,多派些人,沿著小路去找。”
“薛都頭是我的好兄弟,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的。”
抬起頭,正巧兩個避禍回家的平民男子,戰戰兢兢地從樓下經過。盧子鐘頓了頓臉色,一下子勃然大怒,抓了旁邊的茶壺,便怒砸了下去。
茶壺碎裂。
被砸到的一個男子,慘叫兩聲後,抱著頭往前,一路狂奔而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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