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麵上,弓狗和幾個年長的莊人,將坊船搖到了近前,才逐一踏上了江岸。
徐牧環顧麵前的莊子,心底湧起怒意。
不知什麼時候,好端端的一個酒坊莊子,幾乎被打爛了一半。若非是有先見之明,把值錢的東西都搬到了坊船上,損失不堪設想。
這四大戶,分明是不想讓他在湯江呆下去。
“列位,收拾一下。”
不管如何,這酒莊子,是他們這群人,如今唯一的棲息地了。
……
生活,仿若重新步入正軌。
修葺了莊子,搭建了棚屋,連著空酒壇和陶缸,今日上午也重新買了一大批回來。
下一輪的月頭酒市,也即將開啟。
徐牧依然不放心。
四大戶那邊,如同毒蛇一樣,總想著啄他一口。
“東家,這一輪造多少私酒?”
“千壇。”
徐家莊要起勢,酒水的生意不能停。哪怕是這等多事之秋。
“周遵,你等會去趟常家鎮,取百車糧食。”
周遵取了玉牌和銀子,帶著兩個青壯,剛要往莊子外走。卻不曾想,才過了一會,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。
“東家,官差來了!在外頭拜莊。”周遵沉著臉,一隻手,冷冷按著樸刀。在旁的陳盛等人,麵色也變得清冷,紛紛要去取武器。
即便是薑采薇這些婦人,也急忙聚了過來,各自憂心忡忡。
殺官軍的事情,雖然大家都不說,但這兩三日來,卻如同濃濃霧霾,籠在每個人的心頭。
“哥幾個,莫亂動。”徐牧壓低聲音。
他有想過,那騎馬都尉沒回湯江,勢必會讓四大戶懷疑,畢竟這都尉,當時是追著他去的。
換句話說,如果有確鑿的證據,估摸著是直接剿莊了,哪裡還會先拜莊。
“收起武器。”徐牧臉色沉沉,“周遵,做你該做的,去常家鎮取糧。”
周遵猶豫了下,最終把樸刀收去,重新係在腰帶。
徐牧緩過臉色,起了身,沉沉往莊子外踏去。
兩個等在莊子外的官差,原本神色不耐,在看到徐牧走出,又立即堆出笑容。
“徐東家,勞煩去一趟官坊。”
“有事兒?”
其中一個年長些的官差,乾乾地笑了聲。
“官坊那邊,有人狀告小東家殺官。”
“殺官?”
徐牧心底冷笑,表麵上,卻是一副錯愕的神色。當然,他也知道,定然是沒什麼證據,否則,不會隻派兩個官差過來。
“官爺,我這還要釀酒。”
“小東家,莫要為難我等。若是不去,再來拜莊的,會是兵營裡的軍參了。”
“陳盛,與我同去。”
在看著的陳盛,急忙抹了抹手,走到徐牧身邊。
不帶司虎的理由很簡單,是怕去了官坊,以司虎的莽夫脾氣,可能會露出馬腳。
兩個官差鬆了口氣。
……
東坊的暗巷裡,帶隊的官頭也鬆了口氣,若是那位小東家真是殺了官,便會反抗。
反抗了,他們也隻能硬著頭皮去抓捕,去和那位鐵塔般的巨漢廝殺。
官頭縮了縮脖子,不敢再想下去。
“收、收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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