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牧沒有答話,對於趙青雲,他現在是有些膈應的。那種感覺很複雜,大概就是自個親手栽下了一朵牡丹,希望它長得爭奇鬥豔,卻不料到最後,長成了狗尾巴草。
而且,以現在大紀朝的軍製來說,哪怕趙青雲說的再好聽,他一介白身,去了也沒卵用。
先前去拚殺狄人,也不過是為了那些莊人。
“牧哥兒,可彆去,我們先前救他,他還偷軍功!”司虎也顯得很生氣。
吊卵的漢,鐵打的種,偷軍功算怎麼回事。
徐牧考慮的因素,並非隻是趙青雲,但權衡之下,終歸是不為所動。爛了的大紀朝,他扶不起。
若是吃了敗仗,說不定還會牽連整個徐家莊,更是不妙。
這一生,他的想法很簡單,帶著小婢妻和怪物弟弟,還有這一大幫子的莊人,在亂世之中,努力活下去。
最好,活出個名堂。
……
邊關的郵師,在西坊前的街路上,皺眉勒住了馬。
“敢問官家,不知是誰給徐坊主的信。”盧子鐘拱手作揖,遞上了一袋鼓鼓的銀子。
郵師立即笑納。
“不敢相瞞公子,是破狄將軍的信。還請公子切勿亂說。”
“官家放心。”
郵師繼續飛馳。
收回手勢,盧子鐘冷冷轉過了身子。
“三叔,我聽你說過,那位趙將軍,是和徐崽子一起殺過狄人的吧?”
旁邊的盧元急忙點頭。
“許多人都這麼說,也不知那徐崽子什麼狗運氣,跟著混了一手軍功。”
“投機取巧,他也隻剩這個本事了。若是他真會兵法布陣,豈甘心做一個小東家。”
“該死,兵部那邊,怎的還沒來人?一想到徐崽子拿了三千壇的單子,我就氣得睡不著。”
何止是他睡不著,四大戶的老鬼們,都乾喝了一天的茶。
整個湯江酒市,才五千壇的單子,徐牧便取了其中六成,若是再這麼下去,湯江城大大小小的酒坊,都得喝西北風。
皺著眉,盧子鐘一時顯得有些疲累。辦法用了許多,這位伸手撈食的小東家,卻總能化險為夷。
若換成其他人,早想辦法把莊子打爛了。但當初,一百一十九口的棍夫護衛,加上一個頂級刺客,都尚且殺不得。
“伸手撈食,再撈下去,估計連湯都喝不得了。”
旁邊的盧元一番苦思,突然露出了笑容。
“子鐘,切莫忘了那位老吏的辦法。”
“於吏?他說了什麼?”
“四倍相賠,把先前的那位老坊主請回來,賠了銀子,奪回那處莊子,再買下附近的空莊。這樣一來,徐崽子不能在湯江落戶,隻能滾出城了。”
“如此一來,顯得我四大戶怕了他。”
盧子鐘語氣沉沉,多走幾步,卻又突然回了頭,臉色上有些猙獰。
“罷了,去把於吏請來,好好相商一番。”
“一頭外來野狗,都快要扒爛碗了。我忍不得,好多人也忍不得,該屠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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