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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家鎮的樓台上,常四郎一邊揉著眼睛,一邊笑著歎氣。
“敢問,這是幾日的事情了。”
“小東家渭城殺榜,快三日了。不過少爺放心,渭城的魏吏,已經答應好了,哪怕到時候小東家交榜,也定然得不到地契公證。”
“莫理了。”常四郎拂開袖子,聲音顯得有些孤獨。
“莫理了,來來去去的,顯得我常四郎小家子氣。小東家殺了榜,有本事去走出一條路子,那是他該得的。”
“少爺,他得不到地契公證——”
“你不懂。”常四郎冷冷打斷。
“一而再再而三,這樣下去的話,我會和小東家變成仇人,我可不想如此。”
常四郎身邊,一個滿身華袍的老人,猶豫著點了頭。
“隨著他吧。”
“或許,臥龍是終究要出潭的。”
華袍老人微微歎出一口氣,有些想不通,自個的主子,為何要這般給臉一個小東家。
當然,對於自家的主子,他是拜服的。
走下了木梯,老人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。哪怕他現在去渭城官坊說些什麼,似乎也晚了的。
消息來報,小東家已經在入渭城的路上了。
“嗬,隨著他吧。”
……
“小東家,前方便是渭城了。”那位中年武行,對於徐牧的態度,依然謙恭無比。
能入馬蹄湖,搗了老匪窩的人,豈會是泛泛之輩。
“列位,先避一陣雨水。”
中年武行有些不明白,但終歸沒敢多言,隻得把馬車停入林子裡,稍待休息。
跟車的一個青壯,匆忙借了匹老馬,披著蓑衣,隻身先去了渭城。
和田鬆的約定,是要把那個渭城老吏支開,然後那方馬蹄湖的地契公證,才可以拿到手。
騎馬的青壯,正是要先一步,先去聯絡田鬆。
“小東家,這世道惱人,天時也惱人。”中年武行端了碗熱茶,恭敬地遞到徐牧麵前。
“雨天凍寒,哪裡會渴,謝過了。”徐牧不動聲色地接過茶碗,平放在一邊,這等的光景之下,他不得不小心。
旁邊的司虎也顯得有些悶悶,一邊咬著炊餅,一邊看著周圍的景致。
“小東家可聽說了最近的事情?”
“什麼事情。”
“那些好俠兒……那些俠兒,最近出了個大叛徒,賣了人之後,入了朝廷,聽說還封了個裨將。”
“可憐那些俠兒,死的老慘了,每個城口,都有被吊死的。”
“我那會就生氣,巴不得就提了刀……啊,我說了些甚?小東家,且當我一場胡言亂語。”
“剛才雨大,什麼都沒聽清。”
徐牧歎息轉過了頭,又想起了湯江城的小城卒馬六。
這世道臟了,終歸要有人去掃的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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