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不同,你去了邊關,大勢岌岌可危,沒人會查你這個。你回了內城,才需要這份公證。換句話說,你有本事,帶著一千人回莊,願意跟著你的,我不會過問。”
“當真?”徐牧凝著臉色。
“當真,便算你的報酬。不過,我有個條件,你至少要殺一位都侯,振奮國邦。”
“都侯麼。”
狄人都侯,相當於大紀的將軍。少的能帶千人之軍,多的,則有萬數,以部落人口為準。
“另外,這一輪的話,你不會有軍功傍身。”
“但你所獲的狄馬以及武器,回了內城,我會想辦法幫你並入莊子裡。”
“財寶呢。”
“能取多少,都是你的。”
徐牧微微點頭,“侯爺,真是不怕我帶著三千人的老卒,去做殺人放火的事情?”
“小海棠看人很準,但我看人,比他還準。我信你,而且我信自己的眼光。”
“這是我的暗牌,你帶著他去邊關的駝頭山,找一個叫封秋的人。”
徐牧再度伸手,猶豫著接過了暗牌。
不遠處,又有倉皇且嚎啕的邊關難民,一路哭哭啼啼,皆是麵黃肌瘦的模樣,約有上百的人數。
適時有個老叟摔倒在地,吐了幾口汙血,便再也起不來,任憑著相熟的人,跪倒在邊上,把眼睛哭腫。
“侯爺,我多問一句,望州城破之時,明明有八個定邊營。”
“三個營投敵,三個營被打爛,另外兩個棄了袍甲,扮作流民逃回內城。”
一語說完,袁陶痛苦地捂著嘴,在晚風中咳得越發厲害。
“這一輪你去了邊關,很有可能,會碰到投敵的三個營。若是如此,請你多殺一波,替七百萬的大紀兒郎正名。”
“明白。”徐牧垂下頭,聲音發沉。
“侯爺,雍關呢。”
“征北將軍李破山?”袁陶頓了頓,無端端地哭出聲音來,“我大紀最後一位名將,死的……確是沒有道理。”
不僅是袁陶,坐在馬車上的護衛顧鷹,也變得虎目迸淚,急忙間側過了頭,不讓人看見。
許久,麵前這對主仆,才緩過了神色。
“不管是救國,還是救民,這一輪都要去。小東家,去吧,你如臥龍出潭,如伏虎下山。”
徐牧目光遠眺,看著官道上,攙扶相隨的逃難百姓。在日薄西山的景物中,渺小如看不清的螻蟻。
他握起了拳頭。
袁陶立在馬車前,拱手長揖。
“我若死在邊關,勞煩侯爺,順手照料一番我的莊子。”
“無任何問題。”
徐牧沉沉點頭,勒過韁繩,準備回馬蹄湖。
這時。
在深色的黃昏之中,又是一列馬車,碾起沙塵徐徐趕了過來。
駕車的,赫然便是老熟人常威,一隻手緊張地按著刀,另一隻手,小心地打著韁繩。
不用說,馬車裡的人,便是槍棒小狀元常四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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