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千人,人數並不多,但已經夠了一個出奇兵的小規模。
“封秋,有無辦法越過河州?”
“越過河州?小東家,我等不是要馳援河州嗎?”封秋怔了怔,他最先的想法就是這樣,投身去河州,被編營,然後上城牆守城。
“並不是,若是這般去河州,沒有任何作用。侯爺與我講過,你們的作用,是作一支奇兵。”
“但為何要越過河州?小東家,莫、莫非是想和狄人打遭遇戰?”
“遭遇戰打不得,北狄都是騎兵,而且擅長迂回奔射。”
若真帶著三千人去和北狄硬剛,估計用不了幾輪,便被狄人的馬弓,射死一大批了。
雖然不明白徐牧的意思,但最終,封秋還是選擇了信任,畢竟,這可是袁陶欽點的人。
“小東家,若要越過河州,並不是沒有辦法。但需要從駝頭山下的岩石堆裡,循著陡峭的路走下去。先前狄人還沒叩城之時,我也曾順著那條路子,走過二次。”
“很凶險麼?”
“很凶險,那邊的岩石堆很高,摔下去定然是個死,而且不能帶著馬匹。”
沒有馬匹,意味著隻能帶些隨身的乾糧。
擺在徐牧麵前的,實則隻有兩條路。第一條,便是乾脆去河州,幫著趙青雲守城,但這樣一來,並沒任何作用,頂多是被當炮灰來使。
第二條,繞過廝殺的河州城,深入狄人勢力的腹地,做團戰攪屎棍。
徐牧選擇後者,這爛到根的皇朝官軍,他融不進去。再者,他現在還是以義士的身份帶軍,不能太過招搖。
“封秋,青龍營裡的三千人,可都備著袍甲刀器?”
“自然有的。”封秋露出笑容,“即便被去了官家身份,但我等在駝頭山上,亦是隔日操練,拭甲磨刀。”
“隻等哪一天,我等便以三千人出山,殺入北狄人的陣中,哪怕一死殉國。”
徐牧心頭微動,想起了那一天,同樣是三千之數的筒字營,在狼煙和箭雨之下,奔向望州城頭赴死。
他很不想,再出現這種悲壯的局麵。
“並非是赴死,狄人也並非是萬不可勝——”
“小東家,我等三千人,已經早有死誌。”封秋聲音凝著,突然就起了身,幾步走到草屋的門邊。
“小東家,且一起過來。”
徐牧錯愕著起了身,幾步走近。
夜空當頭,封秋從旁拿起一個老舊的牛角號,嗚嗚吹了兩聲。
瞬時間,三千人的青龍營,便迅速集結在了偌大的平地上。
“小東家,我等不畏生死。”封秋的臉色,一下子變得漲紅。
“活到現在,三千的青龍營,已經一無所有。唯有舍生忘死之誌,無所匹敵。”
“若真不幸一死,又何懼馬革裹屍!”
封秋抬起了手臂,在他的麵前,三千人的青龍營,皆是麵色堅毅。
“侯爺說過,若鐵骨錚錚,且萬死不辭,我等便是紀人的長城。”
徐牧沉默不答,那股悲壯的吃力感,一時間又填滿了胸膛。
他抬起頭,看著麵前的三千青龍營。在其中,有年長些的,已經生出了白發。
任何一個時代,都不缺英雄。缺的,是敢赴死,一往無前的英雄。
“敬拜青龍營三千虎士,請與我徐牧一道,殺一輪邊關烽火,梟首破敵!”徐牧仰起頭,冷聲怒喝。
“同去!願隨赴死!”
激昂的聲音,不多久,彌漫在蒼莽的夜空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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