弓狗從旁掠來,將一份粗糙的地圖,遞到了徐牧麵前。
徐牧迅速收入袖子之中。早在剛才,黃隴說有草原地圖的時候,他便示意弓狗去摸了。
“東家,東西都準備好了!”
陳盛,周遵,以及陳家橋幾人都急步走來。遠一些的,四百多的好漢,也慢慢圍攏。
打包的東西,是從望州城裡收攏到的一車金銀財寶,以及上千套袍甲武器,幾百匹狄馬。
這些東西,算是他這一輪入邊關,所能得到的最大收獲。當然,最緊要的,還有一份千人的私兵公證。
也就是說,哪怕回了馬蹄湖,有這份公證在,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招募一千人數的私兵,配備武器袍甲。
要知道,這等的待遇,隻有大些的世家門閥,才能得到。
一千私兵,足夠他做很多事情。
當然,他現在可不會傻到,僅靠著這千人,一怒上梁山。強如常四郎,整個家族的底蘊,還有俠兒相襯,尚且不敢把謀反的事情擺上台麵。
大紀固然是爛,僅從這一次的戰事,便能窺一斑而知全豹。這次的勝利,實則是有很大的運氣成分。但不論如何,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一切都需要從長計議。
越是汙濁的亂世,他必須越要未雨綢繆,帶著莊人走下去,步步為營。
莫名的,遙想起長陽裡的那襲白衣勝雪,徐牧便忍不住,心頭一陣發澀。如常四郎所言,亂世忠臣,下場都不會太好。
這尊大紀最後的梁柱,若是一倒,估計真要發生很多禍事。
喘出一口氣,徐牧將惱人的思緒散開。逐漸間,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。
在他的麵前,還有四百多的好漢,是去是留,他終歸要問一輪。
“列位,此一次我等截糧道,破望州,殺狄王!列位儘是大功。”
“我不曾數過。”
徐牧伸著手,指著滿馬車的銀子珠寶。
“隻留半車作為撫恤,餘下的,若有好漢要回鄉,或者就地投軍,自可取走一份。”
“狄馬,袍甲武器,也自可領走一套。”
“若日後有了空暇,來我徐家莊,我徐牧定當奉作上賓,設宴洗塵。”
麵前的四百多人,儘是渾然不動,似是早商量好了一般。
“陳先生,請你先取,若是不夠——”
“東家,我跟你。”陳家橋平靜打斷。
徐牧有些錯愕,他從未想到,陳九州會是這等想法。
“東家,我也跟你!”
“還請東家莫要多言!我等跟著東家走!東家日後若是不管飽,我等便揪著虎哥兒打。”
“關我雞毛事!”司虎梗了脖子,最終憨笑開口,“牧哥兒每日給我二十個饅頭,大不了我少吃幾個,都送與你們。”
徐牧頓了頓,眼睛瞬間湧上酸澀。還是那句話,最好的友誼,永遠是血與劍澆築而成。
躬了身,徐牧平手長揖,聲音帶著二分動容。
“徐牧不才,日後山河萬裡,任它風雨飄搖,也絕不會棄下列位兄弟。”
“我等日後,跟著東家釀酒,燒磚——”
“打江山。”陳家橋垂下頭,暗暗吐出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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