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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東家,前麵便是眉縣。”
風雪中,五六十騎人停了馬,冷冷立在林子邊上。
“官軍呢。”
“磨蹭得很,行軍至少五六日了,離著還有二三十裡。”
徐牧皺住眉頭。這一輪,他也不指望那些營兵。
但眼下的光景,他們這些人,要如何混入眉縣裡。七千人盤踞著,每人一口唾液,都足夠把他們淹死了。
“主公,入城的法子,實則很簡單。”賈周露出淡淡笑容,“這些潰逃的義軍,骨子裡一定會認為,兵員是多多益善的。隻需換一身襤褸的衣服,再獻上二匹馬,作為投靠的獻禮,則必然能入城。”
“文龍先生,此言大善。”
“衛豐,跑遠一些,尋十幾件破衣回來。”
約莫有半個時辰,衛豐才帶了二三人,重新跑回來,果真帶回了十幾件襤褸的麻袍。
隻是麻袍上,分明還有血跡。
“衛豐,怎的有血?”
“遇著有剪道的老匪殺人,我便動刀了,花銀子買了幾件,又從屍體上扒了幾件。東家放心,屍體都埋了。”
徐牧並無膈應,第一個換了麻袍,不忘把暖袍留在馬背上。
等十幾人都換完,徐牧才鬆了一口氣,選了二匹老弱些的馬,準備走去眉縣。
“陳先生,你性子謹慎,留在此處見機行事。”
陳家橋點點頭。
“衛豐,你也帶著剩下的人,留在附近等我。”
“東家若出了事情,我有何顏麵見夫人……”
“老子從邊關殺過來,哪一回不是刀山火海,死不得。”
衛豐猶豫了會,起手拜彆。
“去入城。”
徐牧原本不想讓賈周跟著,畢竟一身老傷的,奈何賈周執意要去,隻得無奈應承。
司虎,賈周,另有十餘個青龍營的好漢,都穿著襤褸不堪的麻袍,牽了二匹老馬,小心地跟在徐牧身後,匆匆走向眉縣。
不出徐牧所料,離著城門還有半裡,在外巡哨的幾個散兵遊勇,戰戰兢兢地看了眼四周,才把徐牧十幾人來拿下。
“獻馬?”
“我等活不得了,想入大平國,爭口熱飯。這二匹馬,便是截殺富貴狗的!隻可惜護衛太多,恨不能多取幾匹,獻給大王。”
“好,既是反紀的好漢,請快快入城!”
土把子的散兵遊勇,能有什麼壞心思。隻聽了徐牧一番話,立即臉色大喜,連上頭都沒報,便匆匆讓開了路。
沿途往前,徐牧轉了頭,和身邊的賈周相覷一眼,各自從對方的眼色中,都看出了一絲複雜。
若是一位梟雄把持眉縣,這等時候,便會立即閉城,動員城中百姓守護城關之後,再想著辦法,退出營軍清剿的範圍。
城門口的兩隊義軍,收了馬匹,更是眉開眼笑,取了半匹紅綢,讓徐牧十幾人,撕了紮在右臂上,權當成義軍標誌。
“所以,我才說,這次的火燒不起來。”走在街路上,賈周語氣沉沉。
徐牧沉默不語,古往今來,諸如陳勝吳廣的起義,幾乎沒有成功。大多是,成了壓垮王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“主公,時間太急,半個時辰走不出城,等官軍來圍之後,我等很有可能,也要被困在城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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