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牧突然有些不習慣,向來穿著勁裝的顧鷹,這一會,居然成了個披甲的悍將。
不過,這披著的袍甲上,隱約還有著血跡。
“小東家莫笑,這是主子的意思。”顧鷹笑著吐出一句,“主子說,這一輪顧不得生死,便讓我穿得莊重一些,日後去了輪回地府,也似個戰沙場的好漢。”
說的平靜,卻讓徐牧聽得難受。
“顧兄,莫非路上遇著人了。”
“遇著了。”顧鷹的語氣變得有些清冷,“不知是哪營的人,約莫想要攔著我,我便直接動刀了。”
“無事吧?”
“並無,那些官軍不經打,主子教習的軍陣,我一直都記著。小東家還不知道吧,主子把你去邊關的騎行之術,整理了一番,教習了不少大將。”
“愧不敢當。”徐牧乾笑了聲。
十七級的貼吧老油子,常年混跡軍事論壇,深陷不能自拔。當然,除了偶爾點開某個閃屏鏈接的時間。
“顧兄,侯爺的身子,現在如何?”猶豫了下,徐牧還是問了。
在聽到這一句,顧鷹眼色黯然。
“昨日吃著早食,主子突然劇烈發咳,咳了一碗的血。幸好神醫李望兒在營地,把命吊了回來。小東家,我、我還聽到了些事情。”
“什麼事情?”
“主子對李望兒說,有無神藥,讓他這幾天精神一些。”
“那神醫怎麼說?”
“李望兒說,他想些法子的話,主子或許還能活到開春,但吃了這古怪的神藥,隻能活二日,藥效過後主子身子會大虛,立、立即斃命。”
徐牧頓時沉默。不用想他都知道,袁陶肯定會選吃這神藥。
“吾弟,我隻爭最後一回。”
遙遙想起袁陶的話,一時間,徐牧心底更加不是滋味。
“莫講這個了,一講我便想掉淚。”顧鷹長歎出一口氣,抬了頭,鼻腔有點變音。
“小東家,主子有說,讓你去營地一趟。”顧鷹下了馬,將一張墨跡未乾的圖紙,交到了徐牧手裡。
“顧兄不同去?”
“不同去,我還有事兒。時間不多,望小東家早日啟程。”
“好說了。”
顧鷹抬手拜彆,轉了身,便又急急翻身上馬。上千騎的人影,在顧鷹的催促之下,一下子奔襲而去。
徐牧緩緩打開白描的地圖,記清楚了位置,才揉成了一團。
“牧哥兒,我肚餓了,喜娘又走了。”
“張嘴。”
“甚東西,不好吃。算了,反正都吞下去了。”
“司虎,你也挑一身文士袍。”猶豫了下,徐牧開口。
到時候真入朝,參加什麼群臣殿議,司虎總不能穿一身肥大的勁裝,恐引人注目。
“牧哥兒,我穿那東西作甚,莫非還要念詩文不成?不然,我先念一個牧哥兒聽?”
“念吧。”
“一個花娘三兩錢,十朵茶花一兩錢,我用茶花送花娘,今夜又省二兩錢。”
“哪個狗犢子教你的……”
“牧哥兒,是諸葛老瘸腿。”
“以後彆理這老不俢的東西。”徐牧揉了揉額頭,“裡頭穿了勁裝,外頭披上就是,打架的時候便扯爛下來,彆人見著都會怕。”
司虎想了想,突然憨笑起來,也顧不得餓了,轉了身就跑去莊子翻箱倒櫃。
……
徐牧按著劍,在風雪中站了一會,也跟著沉沉轉了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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