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五章 人之將死(2 / 2)

一品布衣 李破山 5277 字 3個月前

不僅是顧鷹,連李如成都沉默走遠了一些。

“皇宮並不難攻,今日之後,應當是能定江山了。吾弟,我並非是托大,實則是布了暗子。”

“想了想,有些話是該與你說了,我不知這一場之後,我還能不能活著。”

袁陶歎了口氣,伸手攤開手掌,接了幾朵雪絨。雪絨又在掌心化成了水。

“老侯爺對我說過,袁安或是在掩飾性情。我也不知該不該信,但我覺著,王朝能有今日的慘像,與蕭遠鹿脫不開乾係,終歸是要把他拖下朝堂。我知你不想入朝,你這次赴死救國,背後的高人,肯定是想讓你取一輪名聲,為日後的路子打下基礎。”

徐牧怔了怔,剛要解釋。

袁陶卻笑了起來,“說來好笑,我明明是個監國的小侯爺,身邊除了顧鷹之外,便再無能相信的人。並非是多疑,而是看了太多的人心險惡。吾弟,你是第二個。”

“袁安登基之後,你便替我暫時監國。小海棠那邊,我已經和袁安說過,表平叛有功,赦封為渝州王。若江山穩固,他自然不會有其他心思。但渝州城離著長陽不遠,時間一長定要生變。你替我送一封信給小海棠。”

“其他的定邊將不用管,也不用想著削軍,短時之內,這些人莫敢有異動。國力孱弱,任何事情都要循序漸進。”

“另外,我覺得身子有些無力了。等定了江山,我若是殺不得,你想些辦法,把陳長慶殺了。”

“陳長慶?”徐牧臉色發白。

“陳長慶,是我的暗子。”袁陶語氣平靜。

“怪不得侯爺說,這次的事情當無問題。先前他一直在保存兵力,並未去守城參戰。”

“這便是了。”袁陶語氣有些寂寥,“蕭遠鹿退守皇宮之後,才是他出手的機會。這件事情,小東家是第二個知道,連你的嶽祖,我都沒講。”

徐牧有些無奈,天知道袁陶為了今天,到底布了多少棋子。

“侯爺,那為何要殺了陳長慶?不是功臣嗎?”

“我死了,沒人能壓得住他。這一出清君側,實則迫不得已。”

“陳長慶會些武功,你身邊的那位虎士,當能效勞。”

虎士,即是司虎。

信息量一下子有點大,讓徐牧的整個腦子,都有些發懵。

“剩下的事情,我也看不清了。吾弟,請留在長陽一段時間,替我監國,這是一份名單,裡頭有五個清廉之臣,可倚為國之臂膀。”

“若袁安……”

“若袁安扶不起,吾弟……自可選擇。”袁陶仰著頭,有些苦澀地閉上眼睛,“我也不知為何,但終歸想給大紀留下些什麼。”

“若是早一些的時間,國體未崩,我便能想辦法將你拉入朝堂,做我大紀的肱骨之臣了。”

徐牧想說,從邊關到內城,他見過太多的朝堂腐敗,已經沒了任何入仕的興趣。

但終歸沒有說出口。

權當是,報答麵前小侯爺的知遇之恩,以及一份熱血的忠義心了。

“吾弟有無怪罪我,將你卷了進去。”

“並無。”

袁陶露出笑容,“我覺著,你以後的路,或許要很精彩。若閻王肯通融,我定然不願投胎,還想看著你一步步成長的模樣。”

徐牧喉頭哽咽。

“吾弟,隨我殺最後一輪。讀了太多聖賢書文,我這一生並不喜歡說臟話,但這一回,我袁陶便要破罵一句。”

“驢兒草的奸相,洗乾淨脖子,等著被砍爛腦袋吧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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