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牧抬起手,緩緩移動的四萬大軍,一時間停下了腳步。
“司虎,披上鐵甲。”
不僅是司虎,連著一起抱撞柱的上百個士卒,都紛紛換上了為數不多的鐵甲。
“於文,登城的事情,本將便交給你了。”
於文臉色露出堅毅,鄭重點頭。
徐牧凝著臉色,緩緩抽出長劍。
趙青雲那個狗夫,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吊卵膽氣,如同倉房裡的碩鼠,步步謹慎。
這一出瞞天過海,實則是調虎離山。
“天地不仁,朝堂不爭,狗官與肥將也不曾惜我山河。徐牧隻問,四萬人的北伐軍,敢戰否!”
“徐將軍,隻有斷頭的漢,沒有屈死的狗!”
“刀已磨,弓已拭,何不敢戰!”
徐牧起了身,將長劍怒指前方,重重往前揮下。
“營旗——”
魏小五和陳白山,一老一少帶著上百個新軍,爬到了高地處,將營旗在夜色中怒晃起來。
營旗上,出林的虎,仿若栩栩如生,似要吟嘯山林。
“殺!”
常威帶著萬人步弓,從隱蔽處探出身子,手裡抬起的戰弓,便透射一撥遮天蔽月的飛矢,往城頭上射去。
司虎一馬當先,與後頭的上百人一道,披著鐵甲抱著撞柱,也迅速跑了出來,衝去南城門。
“搬起城梯,先登者,老子替徐將軍做主,封為裨將!”
“君可知望州城頭,二萬老卒白發蒼蒼,舉鏽刀而拒北狄!”
一隊又一隊的士卒,扛著簡易不堪的城梯,隨著於文的指揮,怒吼著往河州城關衝殺。
“舉盾!”
隨著衝殺的盾軍,紛紛抬起手裡的各式大盾,替友軍遮住城頭落下的飛矢。
終歸有許多器甲不良,木盾被紮得裂開之後,白甲與黑甲都有,屍體鋪了一路。
河州城頭上。
一個滿臉驚恐的裨將,看著下方衝來的大軍,差一些立不穩身子。
“我等中計了!”
“快去通報趙將軍,速速回防——”
喀嚓。
裨將被一支箭矢,從臉龐上穿透而過,再也喊不出聲,屍體從高高的城牆下翻落。
常威收了鐵弓,不管不顧地摘下了梨花木鐵槍,跟著登牆的士卒,奮力地往上爬去。
一個河州都尉,想著將火桶扔下去,才剛冒了頭,被常威怒吼著抬了梨花木鐵槍,直接往上一擲。
都尉整張臉都被穿爛,被鐵槍遠遠串飛,直至紮在了牆麵之上。
城頭的士卒,驚呆了好一會。
“登城!”常威抽出腰下的長刀,臉色漲紅。
聽著常威的怒吼,四周圍的士卒們,也提了一撥膽氣,不懼生死,叼著刀,順著城梯往上爬。
“撞——”
在盾牌的掩護下,司虎抱著撞柱,往河州南城的兩扇城門,狠狠地衝撞而去。
整座河州,仿若都顫栗起來。
河州城的上空,夜色與月光的輝映下,一時間,處處都是翻滾的蒙蒙灰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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