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牧凝著眼色,剛收了手弩,突然間,胯下的風將軍,仿佛是發病了一般,不斷嘶聲長鳴,連奔襲的速度,一下子都慢了許多。
徐牧驚了驚。他是不相信什麼妨主之說,風將軍作為名駿,莫非是察覺了什麼。
沒等徐牧再想,風將軍呼嘯一聲,整具馬身一下子平地而起,往半空中奔躍而去。
恰在這時,一支金杆箭從馬腹下掠過,帶出破空的梟音。
踏。
風將軍穩穩落地,又嘶啼了兩聲,馬腹下還滲著血漬,沿途滴了一路。
“有人要殺徐將!”
不知哪兒喊了一句,正在砍瓜切菜的司虎,驀然間眼睛鼓起,左右望了望,怒吼著抓起兩杆鐵槍,往不遠處高地上的拓跋照衝去。
“司虎回來,跟上大軍!”徐牧驚聲攔住。
這等的光景,拓跋照定然被護得死死,根本殺不得。
跑到一半的司虎,動怒地抬了手,連著將二杆鐵槍往前一擲,四五個護衛,被串得滾下了山坡。
拓跋照神情驚魂不定,冷著臉收了金弓,咬著牙,卻隻能看著徐牧越跑越遠。
“這小東家身邊,都是些什麼東西。”
他罵了一句,又急急往高地下走去。
……
“迂回!”
“徐將有令,連環馬速速迂回!”
抵住射過來的馬箭,隻剩三千餘騎的連環馬,在徐牧的命令之下,以最快的速度,迂回了陣型。
徐牧心底發沉,隻半個回合,便有七八百的勇士殉國。餘下者,也大多身上是傷。
“平槍!”
“平槍!!”
“草原之犬,如何能擋我中原人的虎威!連環陣,再給老子衝殺一輪!”
“吼!”
騎槍所指,奔襲而去的三千餘連環馬,再度爆發出恐怖的衝鋒力量。
“鑿穿敵軍!”
……
河州城的城頭,血色的廝殺,還並未停下。
頂著硝煙和崩石,不少人都紛紛抬起頭,看著城外不遠的沙地上。他們的徐將,正領著六千的騎軍,和狄狗廝殺成一團。
“老將軍,我等何曾見過……中原能大破狄人騎兵。”
“狄人善騎,這於我中原而言,便是最大的威脅。”
“但徐將,似是還打贏了。”
“神乎其技。”廉永舒服地呼出一口氣,隨即,他轉了頭,看著城頭上,許多的守軍也變得滿臉堅毅。
“舉刀,砍翻登城的狄狗!徐將出城,乃是為了救我等,救天下!我等便以死戰相報!”
城頭的守軍們,又是一陣士氣爆發,怒吼著舉刀抓戟,撲殺著要登牆的狄人士卒。
“再把火桶取來!”
……
天色近了黃昏,河州城的上空,血色殘陽在硝煙的彌漫下,變得越發的渾濁不堪。
“刀馬邊關望硝煙,千裡內城怯殘陽。”
常四郎騎在馬上,聲音難得多了一絲難言之味。
“繼續行軍,邊關河州告急,三萬渝州軍,從千萬百姓之所願,驅北狄,救天下!”
“願死不辭!”
一個個的渝州營裨將,來回騎馬奔告。
邊關的殘陽之下,三萬人的援軍,背著刀弓,握著長戟,挺著一襲黑色的袍甲,往前方的河州城,急奔而去。
。2