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是吊著一口膽氣,這會兒要休息,一個兩個的,才發覺渾身都透支了。
“魏小五,去取水燒熱。”徐牧聲音發顫。他自然知曉,這幫人是何等的生死一場,方能出了重圍。
數萬的北狄人之中,隻為了殺死拓跋竹,不知耗費了多少力氣。若非是敵軍士氣一時崩碎,有這數萬狄人在,估摸著還要被繼續堵截。
不過,這數萬的狄人,大多是河州遣回來的,也就是說,整個兒的河州之圍,或許要輕鬆下來了。
“牧哥兒,那趙狗跑得太快,若不然,我便一定砍了他!”司虎還在喋喋不休。
對於趙青雲,徐牧已經沒有感情。和司虎一樣,巴不得手刃一番。
“樊魯,燕州的事情,你知曉多少。”
一個滿臉絡腮胡的裨將,聽到徐牧的話,急急回了話。
“隻聽說……家窮人醜五尺三,是個麵醜的侏儒,燕州雖然外有異族柔然,但燕州王公孫祖用的是懷柔之策,使得燕州的三郡之地,還算得太平。”
徐牧微微愕然,他以為常大爺是說著玩的,沒想到這燕州王,當真是個侏儒。
“徐將放心,燕州王定然不敢為難我等,否則,渝州王那邊便要殺人的。”
徐牧聽著無語。自從小侯爺去世之後,他和常四郎的關係,似是更近了一步。
“舉杯,同敬小侯爺。”
正在休整的一千多人,不多時,都撐著站了起來,並無酒碗,索性是就這酒囊,每一飲了一口。
草原的馬奶酒有些酸澀,一時間,讓徐牧更加懷念起莊子的生活。歸心似箭,他巴不得立即飛回去。
休整一夜,紮營的小山穀裡,處處是乍起的厚重鼾聲。生死一輪,六千騎出河州,到了現在,所剩者隻有一千五百多騎。
連著狄馬兒,都換了二三次。
……
“徐將,過了風雪關,便是燕州的地界。”
大紀三個外州,屬燕州的存在感最低。據說曾經因為交不起歲貢,親自帶著部屬出城打狼賣皮,好不容易湊了數,才免了不敬之罪。
徐牧呼出一口氣,抬頭來看,麵前巍峨的風雪關,確實易守難攻,如同一座嵌入隘口的巨大城牆,嚴嚴實實地堵在了兩邊的山巒中間。
即便是開了春,但風雪關上,依然是雪絨漫天。
一千多騎人影,儘皆凍得瑟瑟發抖。
也難怪,北狄人寧願死攻河州,都不願意跑來燕州這邊。
送了拜帖,又讓常威去關下,扯了常四郎的虎皮。關牆之上,一個披著厚甲的守關大將,匆忙繞來城頭,讓人回燕州城稟報。
直至夜晚,兩扇巨大且古樸的關門,才轟隆隆地推開。徐牧鬆了口氣,帶著身後發凍的一千多人,急急入了風雪關。
他並未想招惹麻煩,但在入關之後,還沒走出多遠。許多的關兵一下子出現,衝著他們紛紛拱手。
“恭迎徐將。”
“恭迎北伐軍——”
徐牧停了馬,臉龐露出欣慰。在他的身後,千多張的臉龐,也跟著露出了欣慰。
並非是想著邀功,但有人記著他們的壯舉,便是最大的犒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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