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萬的兵力,足夠做很多事情。
但終歸,徐牧沒有應承。理由很簡單的,二萬兵力的勢,是常四郎的,不是他自己的。
以後不管如何,腳下的路,他終歸要自個來走。
“看著你的表情,我便曉得了,你又在權衡利弊。”常四郎歎了口氣,“這怪不得你,若非是這種性子,你便早被人吃掉了。”
“入了蜀州,自個小心一些。三個蜀州小王,可不是好相與的。”
“多謝常少爺。”
常四郎再度發笑,“小陶陶一死,這滿天下的人,能入我眼的不會超三個,小東家你是其一。”
“還好,你我是老友。老子是真不想和你打仗。”
有些話,兩人都沒有說。這亂世,無人能獨善其身。
講友誼是偉大的,但同樣,也是奢侈的。
“以前就講過,有一日你會站在與我平等的位置,你約莫要做到了。”
“且去蜀州,老子等著你做蜀州十三郡的王。”
徐牧穩穩抱拳。
常四郎呼了口氣,直接伸了手,給徐牧來了個熊抱。
……
並未再逗留,原本萬餘的軍隊,另有曹鴻和於文的回歸,攏共來算,現在該有一萬三左右的人。
離彆之時,常四郎摳出的三千車糧草,一番相贈。徐牧捂著胸口,也留了一千匹的燕州馬,順帶著幫公孫祖美言了幾句。
至於常大爺愛不愛聽,徐牧就不知道了。
“行軍!”
“徐將有令,急行軍!”
沿途又收攏了五六千的流民,作為運糧的民夫,浩浩蕩蕩近兩萬人,才循著內城外的官道,急急行軍。
“徐將請看,那便是暮雲州的雲塔。”身邊的於文,突然就開了口。
騎在馬上,徐牧微微側頭,隻看了一幢高聳入雲的高塔,隱約間的輪廓,被橫雲籠住,仿若要捅破天際一般。
“二百多年前,有個老皇帝迷信天公,建了雲塔登天,日夜叩拜祈福,想求永生。”
“但無人能想到,才上了三次……一場風寒咳嗽,便取了他的命。”
徐牧聽得無語。如這種的事情,古往今來可真不少。不僅是建塔登天,還有收攏方士鑄鼎煉丹,古時的火藥,便是這樣無意中產生的。
估摸著大紀王朝,也是差不多的路子。隻可惜四百餘年的國祚,即將到了儘頭。
“南紀將暮雲城稱作了國都,若是我等入蜀,便是要為鄰了。”
暮雲州在內城南邊近一千多裡,而蜀州則在西南,中間隔了一道綿延千裡的安陵山脈,堵得嚴嚴實實。慶幸的是,有一條浩蕩的襄江,從中流淌而過,衍生出不少山路,使得兩州的百姓,尚能來往。
日後要想和傻子皇帝打個架,估摸著要玩水仗了。
當然,在沒壯大之前,還是先把眼光放低一些。
要知道,暮雲州那邊,加上救國營的話,實力並不弱於常四郎。而且還有一點,即便是皇權衰落,終歸會有一份威懾在。
另外,賈周前些時候點的那把火,在當陽郡還沒燒得亮堂,便被陳長慶以除賊的名頭,一下子占領了,當作了暮雲州可進可退的橋頭堡。
徐牧皺了皺眉,沒有打算在暮雲州的事情上,繼續思量下去。眼下,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。
“於文,蜀州三王的事情,你知曉多少。”
於文抱著拳,“徐將,並無太多。隻知蜀州三王的割據,已經是近百年了。先前給長陽的歲貢,都是三家一起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