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師,這一回從征大勝,回了暮雲州,必然是受賞封爵。”
弟子的話,並未讓胡白鬆有絲毫高興。
“受賞封爵?”
胡白鬆轉了頭,看向說話的華袍弟子,“你錯了,我要的,我胡家要的,並非是這些東西。”
“胡師,那是什麼。”
“雲從龍,風從虎。而我胡家,也該到了抉擇之時。”
“陛下確在暮雲州。”
胡白鬆笑而不答。
陛下?那位縮在龍椅上的陛下嗎?
不對,該另有其人。
便如他待價而沽,直至陳長慶親自來請,方才換了文士袍,出山為首席幕僚。
“胡師,聽說蜀州那邊,最近有個中年文士,有些計略,被人稱為毒鶚。”
“聽過了。”胡白鬆麵色微微好笑,“不知何人取的名頭,一個鬱鬱不得誌的東屋先生,也躋身幕僚之席了?這天下間,也隻有涼州的那位,才配與我平論。”
“毒鶚?便如市集上,那些阿貓阿狗的名頭,止增笑耳。”
胡白鬆的話,頓時讓身後的十幾餘華袍弟子,都露出快活的笑容。
“這一場,要定江山了。”
……
“胡白鬆,人稱儒龍。有他隨軍出征,我擔心被看出破綻。”賈周語氣凝重。
聽著,徐牧也不覺皺起了眉頭。
他是知道的,古往今來,戰爭中的謀略之士,有時是極其可怕的。
“這人,怎麼會選陳長慶?”
“雲從龍,風從虎,便如我一般。”
“文龍可有辦法?”
“腹中已有良策。到時,我會攪亂胡白鬆的目光。主公和李舵主,隻需按著原計劃,無需過多憂慮。”
“我相信文龍。這一場,文龍定要名震天下。”
賈周臉色平靜,“我與主公一樣,還是更喜歡藏拙。大器藏拙,方能出手即傷。”
“但眼下,我約莫是藏不住了。”
兩人並肩而立。
外頭的江岸,修葺好的戰船,已經停滿了避風的渡口。浩浩蕩蕩的二百餘艘,再加上百姓獻出的烏篷江舟,更是連成了浩浩蕩蕩的排數,乍看之下,頗有幾分壯觀。
“今日的雨,似要更大了一些。物極必反,再過個幾日,雨季將過。”
雨季一過,迫不及待的狗夫陳長慶,便要揮師而來。
“明日主公若是得閒,便與我去浮山那邊,再看一輪。”
“文龍,無問題。”
“主公當知,浮山的這一場水戰,若是我等贏了,極有可能會改變整個天下的格局。”
名義上是皇帝的討逆,實際上,卻是陳長慶謀取江山的私欲。
不僅是徐牧明白,賈周明白,天下的很多人,一樣明白。
一場亂世,成了諸多野心家的溫床。
割據,裂土,大魚吃小魚,直至活到最後的,成為最終的勝利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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