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後積弱,就要挨打。
無論何時,這都是一句有道理的話。
徐牧突然有些佩服竇通了,一個困在蜀南的二郡王爺,居然有這般的遠見。
“我且問你,蠻子都是這般凶戾?”
回想一下,離開白鷺郡的時候,賈周似是還說過,若是事有不吉,讓他想辦法去借蠻兵,驅狼吞虎。
“徐將,蠻人並非都這樣。大抵來說,窮凶極惡者,都是深山裡的部落居多。”
“深山部落?”
“確是。”說話的蜀南護衛,臉色變得憎恨,“這些深山的蠻子部落,似是為了報複一般,一朝下山之後,便行殺人放火之事。”
徐牧恍然。
深山部落的蠻子,實則和北狄狗一樣,不過論實力來說,差的不是一丁半點。
“蜀南的城鎮裡,還是有許多和善些的蠻民來往,這二三年來,我主開了互市,讓蠻民以物易物。”
互市?指的是中原和異族之間的交易,一般來說,都是以物易物居多。
看來竇通那邊,當真是想儘辦法來撈軍餉了。
“徐將,隨我等繼續前行。”
徐牧點頭。
百多騎人重新上馬,循著蜿蜒崎嶇的林路,一路往前急奔。
沿途之中,遇到一撥數十人的蠻狗,被射殺了幾人之後,又驚得往林子裡逃竄。
蜀南的十餘護衛,抬刀追了半個時辰,才恨恨地跑了回來。
徐牧並無怪罪,說不得這些護衛,便有相熟的人,死在蠻狗的石錘之下。
“走吧。”
約莫在黃昏時。山林的樹蔭,終歸遮不住頭頂的黑暗,一襲霧籠籠的夜色,倉皇鋪了下來。
“徐將,到永南郡了。”
連著奔行了四日有餘,終歸到了目的地。但徐牧抬起頭,便止不住地有些沉默。
比起曾經被江匪占據的白鷺郡,麵前的蜀南王都,顯得更加破敗。乍看之下,便如一個小鎮子般。
城牆低矮,城門生鏽,連著插在城頭的營旗,隨著風吹雨淋,都褪得辨不出原本顏色。
行人寥寥,偶爾見著燒炭回來的百姓,小心趕著老馬,氣喘籲籲地跟著慢跑。
城門的守軍,僅僅七八人,袍甲便分了四五種參差不齊的製式。
“陳相,請隨我入城。”
十餘護衛顯得很高興,剛入城中,便將先前省下來的吃食,送給了久等著的一幫窮苦孩童。
袍子有些破爛,臉色帶著饑黃。連神經大條的司虎,也難得大方了一回,從包袱裡分了八個饅頭出去。
“主公。”竇通帶著一隊人馬,歡喜地迎了上來。
實際上,隻要竇通願意,無論蜀南再怎麼窮困貧瘠,他照樣能刮個盆滿頗豐。但很慶幸,他沒有這樣做。
而是用儘了所有的法子,延續著蜀南二郡的命運。放在內城,這樣的人立個三世生祠,都算輕的。
“主公一路辛苦,府裡已備下酒宴,請隨我來。”
徐牧頓了頓,“竇通,蠻兵的事情如何了?”
早幾日竇通趕回,是因為蜀南邊境,有個蠻人洞主,聚了二三千的蠻兵,想要出山擄掠。
“已經無事了。死了二三百人,這些蠻狗又逃回了深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