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說求援,也能理解。但以俠兒軍的模樣,要打下整個暮雲州,隻是時間問題。
求糧不成?
微微退到一邊,徐牧緩緩打開書信,僅看了兩眼,整個人的臉龐,便一時凝重起來。
“牧哥兒,寫的甚?我不識字,你念出來嘛。”
“信上說,襄江裡的魚害了病,一年都不許吃了。”
“那糖醋魚,燜魚條,小嫂子的烤魚……”司虎怔了怔,一時滲出了眼淚珠子。
徐牧沉默不答,拿著書信,心事重重地往外走去。
……
滄州清晨的江麵,春草青綠。有河蛙還來不及跳走,便被一隻鞋履,冷冷踏成了屍血。
白燕子碾了好幾下,才皺住眉頭,重新退了回來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,那毒鶚沒死?”
在旁,一襲黑袍的人影,淡淡點頭,“我先前去了一趟白鷺郡,暗中查過。毒鶚確是沒死。”
“理由呢?”
“徐家軍裡,作為首席幕僚的毒鶚,威望很高。若是死了,那些將士的模樣,不該是這般的無事。”
“而且,毒鶚的墳山,至少連著二日時間,無一人去祭拜。”
“明明都入棺了——”
“假死。”
“那我捅了幾劍的人是誰?”
黑袍沉默了會,“不知道,估計你刺錯人了。”
“捅錯人了?我明明都聽到慘叫了。”
黑袍笑了笑,“你刺錯了人,當然會慘叫。”
白燕子皺住眉頭,“我隻問一遍,你確定麼?”
“確定。”
黑袍轉過頭,麵具下的眼睛,變得微微眯起。
“所以,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,再去蜀州一趟,想辦法將毒鶚殺了。”
聲音微微嘶啞,卻讓白燕子頓在當場。
“子爵的令牌我不收,等你殺了毒鶚,便換成伯爵的,贈你一場大富貴。”
“小東家也在城裡,又打草驚蛇,我這一去,無異於送死。我的那位徒子,就是接了小東家的單子,才會慘死。”
“那是你的事情。”
白燕子目光發沉,忽然伸了手,要往黑袍的麵具抓去。
哢。
皮麵具被他抓在手裡,待急急抬頭,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,麵前黑袍的臉,已經重新遮了一張麵具。發梢披散,眼神冷得嚇人。
白燕子還想再動,冷不丁的,又是一道黑袍人影無端端地掠出,同樣使劍,一劍橫天刺來。
鐺。
兩道人影,各退了十餘步。
白燕子驚魂未定。
“我並非是想殺你,我隻想看看你是誰。”
“看清了麼。”聲音愈加嘶啞。
白燕子沉默不答。
“記清楚了,去白鷺郡殺掉毒鶚,這是你最後的活命機會。搏一搏,若是成功,便要做個富貴伯爵爺了。”
兩道黑袍人影,一前一後,慢慢消失在了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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