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,不僅是雨聲,似還有其他的響動……不好,又有行軍的聲音。”
聽雷營的都尉,揉了揉耳朵,表情有些惱怒。這大半日的時間,蜀南人行軍的聲音,不知響了多少次。
“將軍,這定然是詭計。”
在以往,蜀南人攻打巴南城,無非是仗著一股熱血,久攻不克,便丟下一路的屍體,倉皇逃回蜀南。
但現在,好像是不一樣了。
“將軍,這些南蠻子,是幾個意思?”
冷樵麵容發冷,“我想了想,這應該是疲兵之計。”
“疲兵之計?”
“那位蠻子王的意思,是想讓巴南城的守軍,被行軍的聲音所攪,陷入周而複始的乏累之中。”
“那將軍,要不要撤營?”
“不用,繼續換防。”冷樵眯起目光,“這時候若是撤營,便剛好中了蜀南人的計策。”
“累一些也無妨,左右這些蜀南人的目標,便是打下巴南城。隻要我等死守在這裡,看緊城外的山道,南蠻子是沒辦法的。”
“另外,甕聽的事情,也不可大意。多派人手,留意蜀南人行軍的聲音。”
……
一連三日,雨水遠沒有停下。竇通帶著人,不斷在巴南城的附近,發出行軍的聲音,猶如山鬼一般詭異。
周而複始,綿延不絕。
沉穩如冷樵,站在城頭上,也忍不住要罵娘。這三日,他來來回回地換防,不敢有絲毫懈怠。
但蜀南人,壓根沒有攻城的意思。他自知是疲兵之計,但這疲兵之計,都用老了,為何還不見動作。
忽然間,冷樵想到什麼,臉色驀然怔住,急急從城牆走入甕井裡。聽雷營的都尉還沒抱拳,便被他一把推開,隨後,冷樵自個豎起耳朵,伏在了甕缸邊上。
隻可惜,除了“嗒嗒”的雨聲,什麼都沒有。
“將軍,若不然,派人出城搜尋一回?”
“不可。”冷樵收回動作,“若是出城,定然是中了蜀南人的奸計。無論如何,眼下還是以守城為重。”
“聽雷營,最近可聽到有人挖鑿之聲?”想了想,冷樵又開口。
“將軍,這雨水之下,誰敢掘山……這巴南城前的山道,聽得最多的,隻有蜀南人在城外行軍。”
“行軍一停,便隻剩雨聲了。”
聽著,冷樵的臉色稍緩了些。抬起腳步,走出甕井,當看見麵前厚實的城牆之時,不知覺間,他的神情,又變得平靜起來。
入蜀中的路,隻有兩條。一條是峪關,天下三大雄關之一。另一條,則是他駐守的巴南城,主要的作用,是防住那些窮瘋的蜀南人。
隻要守住這兩路天險,不管是誰,想要入蜀中,當真是一場笑話。
“換營,右字營,速速去城頭駐防。”
“南蠻子窮瘋了,若是伸手來討,說不得賞些骨頭。但好大的膽,南蠻子又犯我巴南城!”
“堵死他們!”
……
離著蜀州,約莫還有二三十裡的位置。
一個麵容沉穩的中年將軍,騎著神駿的涼州馬,披著纏金絲的銀鎧,手握一杆虎牙槍,緩緩策馬而出。
待得到斥候的軍報後,中年將軍沉穩的臉上,露出一絲輕鬆。
他叫董榮,涼州王的嫡子,下任涼州王的人選。
“莫笑關西將家子,走馬曾防玉塞秋。”
“涼州軍,奔赴峪關!”
“此一去,我涼州八郡兒郎,當如虎狼出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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