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將軍啊,這敵軍的戰弩,連射幾輪,不曾換弩矢!”城頭上,一個守軍裨將的呼喊,將冷樵一下子驚醒。
“哪兒來的東西!”
冷樵驚魂未定,在幾個護衛的鐵盾下,往後牆急步走去。
“我巴南城高牆厚,布衣賊,儘可用上你的手段!”
徐牧麵無表情。
山勢的原因,無法動用大型的攻城輜重,連著小型的木牆車,都無法推到城門之前。
唯今能用的,隻有簡易搭建的城梯。當然,真正的殺局,屬於伺機而動的平蠻營。
“風字營,先登!”
作為山城,巴南城外,並沒有護城河。先前埋伏的陷阱,也大多拔了去。
此時,一架架的城梯,在連弩的一撥激射之下,尋到了機會,迅速往前壓去。
濕漉漉的城牆上,無數的守軍士卒,怒吼著將滾油和沸水,往城下傾倒。
當頭的數百風字營,即便舉著牌盾,但同樣被滾油燙得渾身冒起白煙,從城梯上衰落。
屍體滾到雨水裡,依然滋滋地滲著煙氣。
“連弩營,掩護先登軍!”
冒頭的守城士卒,不斷被連弩射中,有的就地伏屍,有的咳著血,從城頭栽落下去。
沒死的守軍,捂著傷口,死死將身子縮在女牆下。
“排成盾牆,用勾槍!”立在後牆位置,冷樵眼色發狠。
數不清的勾槍,從盾牆裡往下一捅,勾住了城梯之後,十餘個守軍合力一處,將城梯迅速掀翻。
摔到泥地上的蜀南士卒,還沒來得及動作,便被拋落的飛矢,補射而死。
巴南城外,一片片的血跡,隨著雨水的漣漪,不斷被暈開。沒等一會的功夫,目光所及,到處都是血色的梅花朵了。
“主公,平蠻營那邊——”竇通臉色焦急。
徐牧臉色凝沉,他更不想士卒枉死,但時機不對,平蠻營無法殺開城門,這一切的努力,都將白費。
山城地勢的原因,能將五千平蠻營藏在地道裡,已經是極其艱難的事情。
“繼續攻城!”
“徐將有令,繼續攻城!”一個個的裨將,不斷在雨水中奔走呼喊。
“盾!”
於文一馬當先,一手扶梯,一手舉著牌盾怒喊。
一坨坨的巨石,從城牆上推落。
砰,砰砰。
即便舉著盾,依然被砸得滿頭是血。壓在牆上的城梯,有不少被巨石砸斷,摔死的士卒,填滿了城牆下的壑溝。
“射死他們!”
見著優勢,許多剛冒頭的守軍,想要殺一波威風——
“連弩營!”
城下的連弩,呼嘯著激射而去,上千的守城步弓,瞬間又被射得縮了回去。
“布衣賊!今日,你我便不死不休!你夠膽,便莫要撤退!”冷樵陰著臉色,聲音變得無比憤怒。他突然有些後悔,這根本不用去求援,隻需憑著巴南城的險隘,定然沒問題的。
徐牧依然不答,抬起了頭,判斷著守軍的陣勢。
“司虎,帶人去撞城門。”
披著厚甲的司虎,急急往後跑去。不多時,便帶著數百的士卒,抱著撞柱要往城門衝。
隻是,剛衝到近前,便有一根吊著的巨大鐵檑木,“轟隆”一聲砸了下來。
“布衣賊,這便是你的手段?”城頭上,冷樵怒極反笑,“去問問你身後的那些南蠻子,多少年了,可曾踏入巴南城一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