蜀州大地,人傑地靈。
徐牧一直相信這句話,但心裡更加發苦,他麵前的這位軍師,似是在留身後之言。
“文龍,這幾日王醫開的藥湯,可曾喝了?”
“喝了,有些苦,還好小狗福給了蜜脯。”賈周平靜一笑。
“先前王妃和我說,打算在王宮裡辦個學堂,教小狗福這些娃兒識字,但我想了想,不單單是識字,連著兵法韜略,也可以教一下。”
“主公要記住,這幫莊人,還有入蜀的徐家軍,是主公的家底親信。他們的孩子,在長大以後,也當是主公的將士。”
“文龍,我記住了。不過日頭過了晌午,你該去午睡。若不然,我親自背你回房了。”
賈周笑著起身,剛要拄起木杖,卻被徐牧走近,小心地扶住身子。
“文龍,我能否問一句,當初……文龍為何會拜我為主。”
如果是救命之恩,實則在過後,賈周可以選擇離開,去輔佐另一位明主。
但賈周沒有,留了下來,幫著他指點江山。
“主公是個複雜的人,但不管再複雜,主公一路走來,都不曾忘記初衷。”
“什麼初衷。”
“見不得亂世汙濁,為萬民開盛世。”
徐牧呼出一口氣,扶著賈周,繼續往前走去。
……
涼州城外,戈壁的沙風,吹得越發嗚咽。
司馬修抱著沙狐,席地而坐。在他的麵前,被立儲的董文,已經穿上了華袍,戴上了精美的發冠。
“安並二州已經聚兵十萬,父王的意思,是暫時求和。”董文聲音發沉。
“整個天下都以為,董榮死後,涼州八郡,再無往昔的威風。”
司馬修抬起頭,看著麵前。
“主公想出征。”
“這一仗若是退了,涼州的八郡大軍,以後會士氣不振。你要知曉,安並二州在先前的時候,可是像條狗兒般,不敢越界的。”
“但主公,你現在還不是涼州王。八郡的大軍,並不會聽你的。”司馬修鬆了手,沙狐一下子跳走。
“整個涼州,不過七萬大軍,安並二州聚到一起,已經是十萬大軍,而且配予良馬,步騎混旅,可攻可守。”
“這都不是問題,我打得贏。蜀州那邊,看不清變局,暫時也不會動。”董文平靜道。
“主公要出多少大軍?”
“五萬足矣。”
司馬修露出笑容,“還是那句話,主公藏拙二十三年,一朝天下知。”
董文抬頭,看著自家的軍師。
“軍師,我不能等了。這七萬涼州軍,以後還要跟著我打江山,不可退,士氣不可辱。”
“能說服涼州王麼。”
“不能。”
司馬修沉默了下,“主公當明白,這一步踏出去,若是被人發現,會發生什麼。”
“千古竹書,是勝利者所刻。”
“司馬修,願隨吾主。”
董文點頭,麵無表情地繼續開口,“還有一事,五萬涼州軍出征,羌人恐會生禍。”
“借我八千涼州軍,羌人莫不敢動。”
“若動呢?”
司馬修抬起頭,目光灼灼,“我殺出玉門關,屠十個羌人部落,以儆效尤。”
董文滿意地立起身子,“軍師,莫要再藏。這亂世,該輪到你我出場。”
“願隨。”
“主公一路小心,單騎前來,恐有董光的門客,會遷怒於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