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月餘的時間。
蜀州的十三郡,在徐牧和賈周的努力下,開始慢慢恢複民生,城裡的酒樓客棧,布莊武行,各類生意的行當,越來越多。
清館的花娘們,站在樓台上搖著手帕,即便是秋日,卻依然帶來一片大地回春。
“城外的蜀稻,今年結的穗有些少,已經按著主公的意思,讓田戶們鑿溪引水,再積肥入渠,一體灌溉。大型犁耕正在推廣,至於南稻的良種擇選,也挑了許多經驗豐富的老農,著手準備。”
賈周頓了頓,臉色變得有些古怪。
“我現在才發現,主公對於農桑之事,也似有所長。”
“略懂一些。”徐牧笑了聲。
賈周點頭,也並未繼續追問。他知道,自家主公的腦子裡,總有許多奇奇怪怪的想法。
“主公提議的虎蠻之事,確有幾分道理。秋收一到,虎蠻人便要從南麵而出,劫掠稻米。”
“於文那邊,我已經讓他帶大軍入邊郡了。”徐牧皺住眉頭。還是那句話,虎蠻人在蜀州,便是極其不安分的因素。
但現在,臨近蜀地的涼州,尚在打仗。聽說一朝出世的董文,越戰越勇,安並二州的十萬聯軍,幾次會戰都大敗而退,已經在求和了。
“秋日一過,便準備要入冬了。”賈周歎息一聲,“這一場亂世,入冬之後,將會迎來一個短暫的平和時間。”
古往今來,很少會選在冬日大戰。除非是說,戰略的目標過於重要,不得不冒險一回。
蜀州兵力並不算少,但要駐守的地方太多,以至於能調動的兵力,有些式微。
“主公的打算,是想在入冬之時,趁著天下止戈,調動兵力剿滅虎蠻。”
“文龍,確是如此。”
彆看徐牧成了蜀州十三郡的王,但現在,依然是危機四伏。牽一發而動全身,徐牧可不覺得,董文這位曾經的小哭包,會是什麼老友。
“擋住秋掠,入冬之後,山林野獸蟄伏,再加上天氣寒凍,虎蠻人定然食物不足。”
剛好這段時間,也能讓陳打鐵那邊的鐵坊,多打造一些連弩厚甲。
“天下無人想到,冬日止戈之時,主公會帶兵入南林,這是一步好棋。”
這樣一來,不僅錯開了各個勢力的兵鋒,另外,還能讓整個蜀州,再緩和一段時間。
當初和賈周的定計,便是穩紮穩打,借著蜀州十三郡,慢慢積糧鑄器,一朝大軍出蜀,逐鹿天下三十州。
這亂世,已經是完全崩壞,滄州的小朝廷,根本是無力回天了。如董文這樣的亂世梟雄,隻怕會越來越多。
“對了文龍,陳家橋那邊,可有消息回來?”
賈周搖了搖頭,“事情有蹊蹺了,按道理講,情報早該送回。夜梟那邊,我已經想辦法,多派了些人進去查探。”
聽著這一句,徐牧的臉色,驀然變得凝重起來。
……
“一個不留。”垂著兩柄虎頭打鞭,陳廬的臉色,一時變得凶戾無比。
在他的麵前,躺了七八具的黑衣屍體。每一具,頭顱都被被他砸爛,腦漿迸濺,死得不能再死。
在陳廬的後方,一襲戴著麵具的黑袍,眼神淩厲無比。
黑袍揚起手,身邊的另一襲的黑袍人影,輕功快劍,如風般掠出,將一個正在奮戰的夜梟小堂主,整個穿爛了胸膛。
剛殺完一人,黑衣快劍一個推身前縱,腳板踩過蘆葦蒿,借力往前一割。
剛要回身的夜梟死士,腦袋被眨眼間削飛。
……
陳家橋站在林子裡,目光滿是發冷,他摘下傘劍,踮腳準備掠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