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入蜀之戰,即便主公施行仁政,但不管如何,蜀人心底裡都會有些抵抗。主公很聰明,將這些矛盾,轉移到了虎蠻那邊。”
東方敬還想多說兩句,但背著他的司虎,已經急不可耐地往前狂奔。
徐牧笑了笑。
事實上,東方敬並沒有說錯。這一次南征虎蠻,算得上一箭八雕了。
“拜見吾王。”
下了馬,剛走入城門,迎麵而來的,徐牧便聽見了整齊的聲音。放在先前,這些百姓隻喊他為“徐蜀王”。但現在,已經是喊“吾王”了。
可見,平虎蠻的事情,當真是漲了好大一撥威望。
並未居功自傲,徐牧一路走去,應著一聲聲的招呼。一個年老的儒士跪在地上,泣不成聲,也被徐牧用手扶了起來。
驚得兩隊跟隨在後的護衛,不斷緊張地按劍四顧。
“吾王累了,諸位可散。”被扶起來的老儒,顫聲開口。
隻聽的這一句,原本圍堵的人群,緩緩往後散開。一個半大的孩童,將手裡的一串糖葫蘆,送到徐牧手裡。
徐牧笑著接過,讓近旁的護衛,賞了些碎銀。
“拜見主公!”聞訊趕來的韓九,臉色激動得漲紅,才剛見麵,便立即單膝跪地。
“韓九,且起。”
“諸位也請起,年關將近,本王欲與民同樂,除夕之日,城裡主街便有流水長席,屆時,我等便共飲!”
實則花不了多少銀子。徐牧要的,是整個蜀州的百姓,徹底歸心。
其他的上位者占據州地,考慮的是充實國庫,以及征募兵力。更有甚者,橫征暴斂之後,拉起一票十幾萬人的草頭大軍。
殺雞取卵,終歸沒有出路。
如今的天下大勢,已經紛亂無比。現在除了蜀州,徐牧想不出還有哪個州地,能讓他喘上一口氣,慢慢積蓄底蘊。
他輸不起,整個徐家軍也輸不起。
“徐牧拜彆。”
走上王宮的石階,立在高處,徐牧回頭,朝著萬千的成都百姓,一個長手作揖。
他起於微末,也更加明白,百姓載舟覆舟的道理。
“拜彆吾王!”
整座成都的上空,響起了整齊的拜彆之聲。
司虎的背上,東方敬一語不發,眼睛裡卻神采奕奕。
有朝一日,說不得自家的這位主公,當真要登上玉階,被人三呼成皇。
王宮之上。
肚子微微隆起的薑采薇,以及身邊的李小婉,臉上儘是歡喜之色。
賈周拄著木杖,站在冬日的陽光之中,看了看徐牧,又看了看司虎背上的東方敬,由衷地高興起來。
徐牧剛想打招呼,卻不曾想,旁邊的司虎,已經大喊一聲“小狗福”,將東方敬放到韓九懷裡,便火急火燎地往前跑去。
徐牧怔了怔,原本醞釀好的說辭,一下子蕩然無存。
“主公這次,當真得了一個大才。”賈周笑起來。
大才,指的便是東方敬。
征伐虎蠻的一戰,東方敬以極具慧眼的戰場判斷力,一舉定了乾坤。
“吾,放心了。”
賈周依然笑著,但這句話,卻讓徐牧的心底,沒由來地一陣刺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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