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伯烈,你又讓著我。”
“是老師布局厲害。”
賈周沉默了會,抬頭看向東方敬,“身上染疾,我早有預料。故而,我才會想辦法,尋到了伯烈你出山。”
“若有一日我故去,請伯烈勿忘初心,幫助主公出蜀,逐鹿天下三十州。”
東方敬眼睛有淚,“老師莫說這些,主公已經去尋天下良醫。”
“事有不測。”賈周平靜搖頭,“若是身死,伯烈請想辦法,將我偽裝成毒發身亡,栽到暮雲州李知秋的頭上。”
“涼州多是平坦地勢,兵力雄厚,又有涼騎倚仗,不可力取。主公第一個目標,應當放在東麵。但這些話,我不曾和他說。我知曉,他是個重義的人。”
“東麵的暮雲州,開春後依然亂戰不休,反而是最好的目標。但在先前,李知秋曾為盟友。”
……
門外,提著食盒的徐牧,一時眼睛發紅。
即便是哪日死了,賈周依然在為他鋪路。這位跟著他打江山的東屋先生,當真是已經仁至義儘。
緩了緩臉色,徐牧呼出一口氣,才堆出笑容,入了屋子。
正在說話的賈周兩人,一時間臉色錯愕。
“主公,不是與二位王妃,去賞街了嗎?”
“不甚有趣。想著文龍和伯烈,都該餓了,便取了些湯圓過來。今日是元夜,我徐牧,又怎能讓二位臂膀,孤零零留在此處。”
“甚好。”賈周笑起來,跟沒事人一般,熟絡地打開食盒,自己取了一碗,又拿了一碗,給旁邊的東方敬。
“文龍,身子可好了些?”
“差不多了,主公莫要擔心。”
徐牧心底歎氣,賈周的脾氣,向來就是如此。即便有什麼苦處,也會自己想辦法解決,極少來叨擾他。
“主公,先前聽伯烈說,南林郡南邊,來入駐的流民,還少了些。”
“文龍,已經有法子了。我打算施行邊軍製。”
“邊軍製?莫非是,效仿西北那邊的老兵戶?”
“並非是兵戶。”
兵戶的弊端,徐牧深惡痛絕。時代相襲,戰鬥力隻會越來越弱,實則沒有太大意義。
“大概是,招攏流民在南林郡,伐林開荒,再取青壯者為軍,農隙訓練,戰時為兵。”
如此一來,省卻了操練的時間和製式的花費,還能繼續在南林郡開墾荒山。
即便隻是弱旅,但隻要倚靠南林山脈的天險,守住隘口,虎蠻人便沒有法子。不過,這種邊軍製同樣有弊端,並非是正規軍,卻持有武器,若是被人一步步挑唆,很可能會成為叛軍。
也因此,必須要有一名絕對忠誠的大將,前去坐鎮。至於人選,徐牧心底已經有了。
“主公此計,應當能行。”賈周思索了一番,認真點頭。
旁邊的東方敬也滿是好奇,“隻是不明白,主公的這些奇怪法子,哪兒來的?”
“我以前,尚有一個老友,他的名字叫貼吧。”徐牧笑道。
“好怪的名字。”
“二位軍師,莫說這些,今日是元夜,我等趁熱來吃。”
“對了主公,虎將軍呢?他不可能不吃吧?”
“他難得吃撐了一回。”
……
偏房附近的涼亭,司虎一邊揉著肚子,一邊打著飽嗝,舒服地傻笑起來。
“若是日日都是元宵,那該多好。”
“牧哥兒給湯圓,小嫂子給烤魚,小狗福給糖葫蘆,韓九這傻大頭,也給了我兩個燒雞。”
“我司虎,吃撐著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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