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沒有,那老鴇要免過夜銀子,我都沒去,抱著腿拉我,我都是直接往前走的。”
“小東家你彆汙蔑我,打了折的花娘都要二兩,前些時候元宵,還收一兩半,我有個朋友,聽說去了,還要出銀子來聽曲兒。”
徐牧聽著常威的喋喋不休,心裡一下子明白,這應該是……實錘了,去過了。
他就隨口一問,好家夥,要做大將軍的常威,簡直是欲蓋彌彰。
“入城吧……”
常威鬆了口氣,漲紅的臉色,才慢慢平息下來。
“常威,你家少爺打仗怎麼樣了?”
“還能怎樣,劉軍師說,明年定要想辦法,打下整個河北四州。不過,劉軍師並不喜歡我,總覺得我出身不太好,原先是個小護衛。但我七歲就跟了少爺,少爺小時候打架打輸了,都是我背著他跑的。”
“少爺原本說好,讓我當一輪先鋒將的,但後來,又換成一個世家子……少爺後麵不說這事兒,我也就不敢問了。”
徐牧頓住腳步,想起了去年的光景。
小侯爺還活著,常四郎還沒造反,來來往往的,他見得最多的,是常威駕著馬車,載著常四郎跑來跑去。
“小東家你不知道,我還是喜歡……少爺隻做個米商。”常威欲言又止,眼眸子裡,有股說不出來的黯淡。
徐牧轉頭,認真看了眼常威。
“常威,若有一日,你過不下去,便來蜀州這裡。你莫要忘,這天下間,我徐牧,同樣也是你的哥兒。”
常威隻以為是開玩笑,努著嘴,又說了幾句葷話。
“小常威,我家的小常威!”正當這時,司虎高八度的聲音,果真是哭咧咧響了起來。
“老虎,我家的虎哥兒!”
城外的官路上,兩個哭咧咧的大漢,不管不顧彆人的目光,一訴衷腸。
……
“渝州王的意思,還是那位神醫的意思?”東方敬皺住眉頭,“主公,老師去了內城,若是發生了禍事,無人相幫的。”
“應當是神醫的意思。”徐牧沉默了會,吐出一句。
常四郎或有可能騙他,但常威不會。不用試,他都看得出來。當然,並不排除有人布了局。
“時間不多,昨日文龍又嘔了血。”
“主公,我知道……你與渝州王是很好的老友。但這亂世,乃是一場利益的爭奪。”
“老師一死,天下很多人會拍手稱好。”
毒鶚的名頭,早已經響徹整個天下。當初抵擋陳長慶的浮山之戰,更是在謀略上,一舉打敗儒龍,驚掉許多人的下巴。
東方敬的聲音,依然憂心忡忡,“若真有神醫,定然要治。隻能多派死士和高手,另外,一萬大軍從襄江出蜀,隨時接應——”
“我陪文龍去。”
王宮裡,徐牧的聲音不大,卻讓麵前的東方敬,一時頓在原地。
“主公,這如何能成。你貴為蜀王,當坐鎮在蜀州十四郡。”
徐牧冷靜搖頭,“彆人去,我不放心。而且文龍的病,不能再拖下去了。”
“但主公——”
“伯烈,若我不同行,文龍出了意外,叫我如何自處。若能治好文龍,冒一番危險,又有何妨。”
“在開春左右的時間,我會想辦法趕回來。”
東方敬起手長揖,顫栗著身子,一時泣不成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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