吸著眼淚的司虎,瞬間變了臉色,找了斧頭便衝出醫館。當發現外頭,實則是半個熟人的時候,急忙蹲了下來,將斧頭照著一塊石板,磨來磨去。
“牧哥兒,那小矮子王爺來了!”
正在煎藥的徐牧,聽著司虎的聲音,沉默了會,走了出來。
對於公孫祖,他心裡一直有一層防備。還是那句話,人窮家醜五尺三的燕州王,並非如表麵上那般簡單。
這一次入內城,更多的,也是順了常四郎的意思。
“徐將!”
隔著老遠,便聽見公孫祖的聲音。
待徐牧抬頭,找了好一會,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,公孫祖已經走到了他的麵前,伸著手,扯了扯他的腰帶。
“不對,該叫徐蜀王了。”公孫祖將挪著屁股,艱難地做到了椅子上。
在後,另有兩個年輕的男子,穩穩立在公孫祖兩側。麵目俊朗,身材挺拔,按劍四顧的模樣,頗有幾分英姿勃發。
“這是我的……兩個兒。”公孫祖笑了聲。
徐牧登時沉默,這種打破了遺傳枷鎖的奇跡,當誇一句。
外頭的司虎,還在磨著巨斧,醫館裡正在看風寒的一個娃娃,嚇得哭聲震天。
“徐蜀王,去坐坐如何。醫館附近,便有一間清靜些的酒樓。”
“渝州王知你要來?”
“自然知的。”
徐牧搖了搖頭,“那你也該知,我家軍師重病不愈,正在醫館續命,我不能離開。”
“那……去外頭坐坐。”
“尚可。”
放下藥罐,徐牧理了理衣服,才喊了一聲磨斧頭的司虎,五六人走出醫館,坐在醫館外的草亭下。
草亭馬樁上,一匹桀驁的老馬,約莫還想著宣示主權,被司虎一巴掌拍下,嚇得立即低頭啃草。
公孫祖跳起來,跳了三次,才跳上了草亭下的長椅,繼而正坐。
徐牧忍住了。
“毒鶚的事情,我都聽說了。”公孫祖喘了口氣,“天公何其殘忍,總是要帶走一個個的大才。”
徐牧臉色哀傷,“賈先生此一去,整個蜀州,便再無大略之人。你也知,我向來不討那些世家的歡喜,蜀州人才凋零,而我唯一的大才軍師,偏要這般絕命。”
“公孫器,去取些酒來。”
在草亭旁,一個劍眉星目的青年,認真抱拳,轉身往外走去。另一個,有些白淨的公孫家好大兒,則按著劍,繼續在草亭旁守哨。
帶來的三十餘個燕州士卒,也早已經守在了驛館半裡之外。
“天下評出五大謀,以我公孫祖所見,你的毒鶚軍師,當是榜首。隻可惜啊,若是賈軍師不出事情,南方那邊的局勢,我是看好你的。”
“莫說這個。”徐牧抬起手,很配合地揉了揉眼睛。
“燕州王這次入內城,總不會是入都述職吧?”
“述職?滄州那邊的帝家,你看看還有誰理他?我說句難聽的,先前他能坐在長陽皇宮,大家看的,也不過是小侯爺的臉麵。”
“不出幾年,大紀必亡。袁安,不過一亡國之君爾。”公孫祖並無顧忌,直接開口。
想想也是,都和造反頭子常四郎一起玩了,這話兒,還有什麼不敢說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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