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步弓營就位!北狗膽敢靠近,立即射爛他們!”
折風城裡,十餘個渝州裨將,不斷怒聲開口,鼓舞著行伍的士氣。
城裡並無任何守城輜重。
對於一支敗退的軍隊而言,不說輜重,連著糧草,都已經成最大的問題。
“主公,敵軍派來了使臣。”
一截木樁之上,滿臉怒意的常四郎,金獅盔無了,僅餘頭發披散,連著披著的金甲上,都是血跡斑斑。握著的那柄梨花木亮銀槍,結著的紅纓,被大風吹得飄來晃去。
他站起來。
在他的近旁,八百餘人的長槍親衛,也齊齊跟著站了起來。
折風城外,同樣是江風呼嘯。
公孫祖微閉著眼,矮小的身子,騎在一匹小馬駒上,滿臉都是凝沉之色。在他的身邊,同樣有四個披著金甲的人,不斷發出肆意的狂笑。
八萬人圍折風城。
那位渝州王的手底下,隻有不到五千人的殘軍,拿什麼來守。
當然,勸降並非是勸降,更類似一種羞辱。起先那位燕州王不答應的,但他們河北四王,終歸要報複一下。
內城的小霸王,這一次便要死在這裡罷。
“渝州王常小棠,速速獻城受降,若不然我河北大軍打破城關,定要叫你五馬分屍——”
哧!
一杆普通不過的鐵槍,將傳話的使臣連人帶馬,紮死在城關之下。
城頭上,滿頭披發的常四郎,冷冷踏上了城頭。
“我知你在軍陣裡,你且聽好,燕州公孫氏一脈,自你而絕!”
不遠處,騎著小馬駒的公孫祖,沉默睜開了眼睛。並沒有答話,臉上流露出一種難言的複雜。
他的兩個兒,定然要死的。
兩個兒不入內城送死,他便無法設下這個局。
同樣是王,即便隻是個侏儒,他亦想爭一爭,這萬裡的雲煙江山。
有錯嗎。
無錯。
一場亂世,無非是看誰吃得最壯,活到最後。爾虞我詐,陰謀詭計,隻是下口之時的調味料。
“公孫祖,見過渝州王。”
“大勢昭昭,吾公孫祖,恭請渝州王赴死!”
“恭請渝州王赴死——”
河北四王,乃至於數不清的北地將士,皆是怒聲開口。
城頭上,常四郎仰天大笑。
江風忽然急了起來,吹得他披散的頭發,根根立了起來。他怒吼一聲,梨花木亮銀槍杵在石板,瞬間裂痕蔓延。
“且來!”常四郎麵如凶獸。
“且來!”
在他的身後,僅餘的五千渝州軍,跟著齊聲狂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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