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州伐蜀一戰,以董文敗北收場。按著徐牧的說法,便如打斷了董文一條狗腿,倉皇北遁。
若是論功,小軍師東方敬,必然是首功。這藏不住的天下第六謀,終歸是要名揚天下了。
“乃是主公洪福齊天,與老師的教誨。”坐在木輪車上,東方敬並無任何倨傲。
這副模樣,讓徐牧更加心喜。他的左膀右臂,終有一日,要跟著他逐鹿天下三十州。
“著,軍師東方敬,為蜀州太倉令,與毒鶚軍師一起,總管蜀州內政事務。”
並非是帝,他給予東方敬的東西,很大的程度上,更像是任命家臣。但如這些,司虎的無敵大將軍,韓九的破涼將軍……大家夥都心知肚明。
除非說,有一日這些人,跟在他的後麵,取天下,開新朝,才算真正地萬世基業,封侯拜相。
“阻擋涼人的一戰,算是打出了蜀州的威風,戰果亦是豐足。隻可惜,主公不能順勢北上。”
一來,董文帶著餘下的數萬大軍,並沒有絲毫拖泥帶水,迅速撤回涼州。二來,蜀州的根基,便如風雨飄搖中的小樹,須步步小心。
強如常大爺,步子邁得太大,尚且被侏儒王虎毒食子,一朝背刺。
“主公,峪關外的前道,該修建城寨了。”
類似的說法,東方敬早有提過。奈何戰事吃緊,破了虎蠻,又逢寒冬。寒冬過後,又迎來涼人伐蜀。
“當派一大將,鎮守城寨。”賈周也點頭。
徐牧計上心頭。跟著他的幾個老夥計,能打的並不多,即便加上剛擢升的韓九,也是寥寥無幾。
韓九當初跟著東方敬背水一戰,頗有一種“蜀州無大將,韓九做先鋒”的感覺。
“柴宗如何?”
“柴將軍跟著定北侯,打了很多場硬仗,算是一員悍將。但……柴宗去了峪關前道,南林郡那邊——”
諸多人的目光,都看向了韓九的方向。
正在議事廳,坐得不甚習慣的韓九,一時間被看得發懵。
“主公,二位軍師,莫看了,我明日就騎馬過去!但我先說好,若是涼狗還敢來,我還要跟著小軍師去打仗。”
“沒問題……韓九,去了南林郡那邊,多習兵法,有一日,老子帶你打出蜀州。”
“主公放心!”韓九臉色歡喜。
南林郡的方向,不僅有一萬士卒,再加上屯田的邊軍,更有鸞羽夫人的數千平蠻營在,隻要韓九不犯衝,守在隘口的城寨,基本沒有問題。
“文龍,陳忠呢。”
“來了信,說來回成都的時間太長,恐涼人忽然折軍奇襲。不過主公的封賞,也送過去了。”
“性子沉穩謹慎,確是擅守大將。”
陳忠的忠心,已經毋庸置疑。一個顧念家族延續的人,即便赴死,也不會讓留在成都的陳氏族人,遭受池魚之禍。
“夜梟最近來了情報。”徐牧頓了頓,語鋒變得有些沉重,“襄江下遊的楚州,已經被一個叫陵王左師仁,水陸並攻,打下了半個州地。楚州王走投無路之下,向滄州皇室求救。”
“自然不會救的。”賈周臉色篤定,“那位蘇家女子,巴不得天下之間,越打越亂,如此,這奄奄一息的小朝廷,才有機會趁亂摸魚。”
徐牧點頭。
“隻可惜那女子的身份,還未能查出,藏得太深了。若是個普通的商人之女,這謀算的本事,有些嚇人。”
“主公莫急,再狡猾的狐狸兒,終歸要露出尾巴。”
“如文龍所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