急風之下,一位披著五爪金龍袍的九尺大漢,即便是修過了胡須,但整張臉龐,依然顯得粗獷無比。
在諸多將軍謀士的簇擁和歡呼之下,他邁起了金龍履,步子很沉,一步一步地走上鹿台。
“大景朝!”
“大景開元!”
原本的幾個落魄老書生,搖身一變,變成了萊州的前幾席幕僚。這次的稱帝,便是他們聯名上書。
早在先前的時候,也已經昭告天下。
方濡立在風中,止不住地仰頭大笑。笑聲裡,滿是狂喜的意味。
古往今來,登基為皇,是天下間最大的榮光。
而他方濡,終於做到了。
當然,他也明白。在滄州那邊,還有一個皇朝,尚還沒有滅亡。但那又如何,他執掌二十萬的大軍,遲早有一日,會馬踏滄州,滅掉大紀。
而他的大景,終歸成為天下間的正統。
“大景開、開元!”方濡激動的聲音,瞬間響徹了鹿台周圍。五爪金龍袍迎風飛舞,約莫是趕製得太快,算不得精工,那頭在龍袍上的金龍,在急風之中,仿若失了神采,歪歪扭扭成了長蟲一般。
“吾皇,萬歲萬歲萬萬歲!”
……
“傻子。”
這是司馬修的評價。
“同樣是起於微末,對比一下,徐布衣有點可怕了。”
“軍師,討賊檄文也發出去了。左師仁那邊,欲要聯合天下盟軍,一起討逆方濡。”
“天下仁名,他也隻會做這種事了。主公放心,沒什麼人去的。”
董文猶豫了番,“軍師,我的意思是說,左師仁此人,能不能拉攏?譬如說,讓他調轉矛頭,一起對付布衣賊。”
司馬修冷靜搖頭,“意義不大,主要需要明白,涼地三州,最為擅長的不是水站,而是馬戰。遠交近攻,並非是主公要考慮的事情。與其這樣,倒不如想其他的辦法,挑動江南諸州的亂戰。”
“蜀州,暮雲州,滄州,以及左師仁那邊。乍看之下,戰事已經無了。但實際上,隻需要一個契機,便會陷入混戰。”
“軍師,什麼樣的契機?”
“我還在想……我總覺得,蜀州有個能人,一直在防著我。”
“那位跛子軍師,已經被布衣賊,調派去了暮雲州駐守,毒鶚又死了,還能有誰?”董文臉色不解。
“我也不知……但感覺便是如此。主公,關於那個大景朝,涼州按兵不動。另外,在涼州和蜀州的緩衝地,不妨多派出騎營,牽製狼族小將。”
司馬修頓了頓,臉龐上露出一絲瘋狂。
“不瞞主公,先前餘當王作亂,我特地看了許久,玉門關外的地圖,想到了一件事情。有無可能,從關外尋一條路,迂回到蜀州之內。”
“若有,蜀州必遭滅頂之災。”
董文猶豫了下,“軍師,若有這種路,早該有人動了。就算是有,長途跋涉,加上翻山越嶺的,一萬大軍過去,估摸著剩下不到三千人。”
“主公,我尚在思量。”
司馬修平靜地回了一句,重新坐正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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