羨道,也叫墓道,或者隧道。山路鋪設困難,若是能通一條隧道,則是大好的事情。
隻可惜,竇通搖了搖頭,“主公,我久在蜀南,深通望山之法,若有能通羨道的地方,早該發現了。”
竇通能打仗沒錯,但不知為何,徐牧總覺得,麵前的這位大將,在政事上,好像有點不靠譜。
當然,並非是責怪竇通。左右整個蜀州……大多都是這種莽漢。打仗猛的跟下山老虎一般,但做起政事,卻小心翼翼的,像瞻前顧後的兔子。
“竇通,山道照常鋪設。不過,我明日入山看看。”
山道不管通不通,哪怕以後真有了隧道,也終歸要留一條明路。
“主公,竇通辦事不利,請主公責罰。”
“莫說這些,你有功無過。”徐牧急忙安慰。竇通已經很不錯了,過於苛求,和昏庸之主何異。
“哈哈,竇哥兒哪裡會修路!”司虎在旁,喜得開口大笑。
竇通轉過頭,不甘示弱。
“虎哥兒,我在蜀南都聽說了,虎哥兒會打樁——”
司虎臉色驚恐,急忙捂住竇通的嘴。
徐牧嘴巴抽了抽,想不明白,這鐵搭般的猛人弟弟,為何會變得這麼矯情。
“司虎,你再不鬆手,竇通便要被你捂斷氣了。”
司虎慌不迭鬆手。
竇通跳腳罵娘,罵了好一陣,看了看司虎,終歸沒敢說出“有種單挑”的話。
“司虎,早些睡,明日隨我進山。”
“好的牧哥兒,我一回房就睡,你彆來喊我哦。”
……
睡不著的徐牧,冷不丁想到了李大碗的枸杞湯,床板又硬得慌,隻得悶悶地起身,往屋外走去,打算吹陣夜風。
不曾想,剛走出去,便看見鬼鬼祟祟的司虎,正蒙頭蒙腦地往屋外跑去。
他怔了怔。
“好的牧哥兒,我一回房就睡,你彆來喊我哦。”
自家的傻子弟弟,情緒越來越古怪了。
並沒有喊,徐牧沉默地靠著竹杆,吹著夜風。隻等一個時辰之後,司虎才抱著一大把的花花草草,像一隻手舞足蹈的大猩猩般,在夜色裡激動地往屋子跑。
“虎哥。”徐牧無奈喊了句。
正在手舞足蹈的司虎,怪叫了聲,緊張地跑了過來。
“去哪了?你要是去拔彆人藥田,哥兒可揍你了。”
司虎漲紅了臉,將花花草草急忙藏在身後。
“身後是什麼?”
“牧哥兒,我屙屎用的。”
“抹了還帶回來?”
司虎艱難地攤出手,這一下,徐牧便看見了,在司虎手裡,一大把的爛花爛草。
“虎哥,這是怎的?”
司虎原本扭扭捏捏不答,被徐牧追問了好幾遍,聲音細微如蚊地開口。
“我、我媳婦說……喜歡蜀南的野花兒,我來給她采回去。”
徐牧一時沉默。
他想起了十歲那年,給喜歡的小同桌,帶去的兩枚白兔糖。那會他站在小同桌麵前,告訴她有好吃的,攤開手的時候,也如司虎一般,扭扭捏捏不像樣。
“司虎,你慘了,你墜入愛河了!”徐牧笑了聲,轉身入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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