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董文做了涼州王後,性惡濫殺,恨不能手誅此獠。”
“隻可惜,先前我等在瓦頂上,隻需最後一會,便能聽到那個狗賊的名字了。”
殷鵠並沒有參與談話,他真在想著辦法,想把消息帶回蜀州。比起其他的幾個俠兒,他的心底,更明白司馬修要做什麼。
內應且不說,單單那支奇兵,便足夠讓人害怕。
“先換地方,這裡逗留很久了。”沉吟了番,殷鵠小聲開口。
先前的斷命簽,殷鵠後來才發現,舍身成仁的,都是那些兄長。他才明白,那四位兄長,在入宮之時,便已經留了死誌。
“江山霧籠煙雨搖,十年一劍斬皇朝。”
……
白鷺郡。蜀錦的生意,依然如火如荼。作為後勤營將軍的陳盛,此時也皺起了眉頭。
“將軍,這些人還不肯走。說買了蜀錦,就該派船運送。”旁邊的有個裨將,凝聲開了口。
“跟哪個織造商買的,便讓他們找誰。”披著戰甲,陳盛冷冷起了身。這些時日的蜀錦生意,他找竇通問過,發現情況有些問題。
所以,在他的麵前,這些外來的富戶,不再是老友,更像是一群瘋子。
“將軍,我都講了,他們不聽。”
“驢兒草的破爛貨。”陳盛罵咧了句,帶著十幾個部署,直直往前走去,走到了七八個小富商麵前。
“你可是陳盛將軍?我聽人講,你是管戰船運送的?”
“是又如何。”
“老子們做了好大一單生意,你不得伺候好嘍?”一個小富商梗著脖子,鼓著一口氣怒問。
陳盛冷笑,抬起僅有的一條手臂,一巴掌扇了下去。沒遇到自個東家之前,這一生,他或許都是個小馬夫,更有可能,死在北狄攻城之中。
但現在不同。他這一路跟著自個的東家,上過戰場,殺過人見過血,那條斷臂,還是在攻望州的時候,被狄人砍斷的。
“你敢欺我?我做了好大一筆生意!我聽人講,你先前時候,不過望州一小馬夫!”
陳盛冷冷抽刀。
梗著脖子的富商,瞬間驚得往後逃走。
“我再講一遍,彆再問我要船,若生意做不得,各位請便!”
回了刀,陳盛轉身回走。又有個富商,約莫是個聾子,多問了一嘴,直接被陳盛用腳踹飛。
“將軍,你看那邊。”
陳盛轉過頭,循著裨將的聲音,往前一看,發現幾個怪裡怪氣的富商,約莫是臉臟了,正捧著一方華美的蜀錦,大咧咧地抹著臉龐。
待發現陳盛看來,又急忙將抹臉的蜀錦放下,小心翼翼地放在一邊。
“陳將軍,讓讓,快讓讓!改日請你吃酒。”
又有一個蜀州織造富商,剛送完了蜀錦的訂單,此時,正帶著百餘人雇工的馬隊,重新往蜀中方向回趕。
“錢掌櫃,四月之後,我要兩千匹!”
“我一千匹!”
馬車上,那位織造富商,以及跟著的百餘個個雇工,聽得這些聲音,都紛紛臉色狂喜起來。
陳盛靜靜看著,許久,才轉過了頭。
“傳信主公。便說,白鷺郡的蜀錦生意,好像真要開始亂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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