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拾起刀弓,跟我去看一下。”
孟霍沉了聲音,帶著千餘人,循著山林往外追去。仗著熟悉山林作戰,那數百個入得山林的敵軍探子,頃刻間便被追到了跟前。
刀光和飛矢,不斷在山林中冒出。廝殺與慘叫的聲音,一時間響徹了山頭。
即便在山腳下的溪河,司馬修也隱約聽見了。
“軍師,入山腹的探哨,驚了伏兵。”
司馬修的臉龐上,沒有任何意外之色。隻頓了頓,便冷冷地開口下令。
“涼州步卒,提起槍盾,準備入山作戰!”
另一邊,直至看到山腳下的涼軍人影,孟霍一下子才明白,為何出去探查的平蠻斥候,遲遲沒有回來。
“王,這些涼人要入山了!”
“把人喊來,用戰弓射死他們!”
……
兩日後的廬城。
“小孟霍中計了。”賈周坐在郡守府的椅子上,語氣沉沉。
徐牧也皺起了眉頭。
剛攻下廬城,許多事情還沒來得及處理,便得到了孟霍被設計的情報。
“司馬修以詐敗,誘孟霍步步緊逼,渡河而攻。但……司馬修沒有纏鬥,反而是帶著人,往後一直敗退。”
“這不合常理。”
“自然是。在敗退了近二十裡之後,司馬修帶著的這些涼軍,不知哪兒取了馬,衝殺幾輪過後,隻待平蠻營損失慘重,便急急趕馬,再度趕去蜀州山巒。”
“妙計。”徐牧歎了口氣。突然出現的戰馬,肯定是司馬修預先藏起來的。若換成是於文,或者柴宗,定然不會有貪功之舉。但小孟霍剛做蠻王,想著取功立威,才會一下子中了奸計。
否則,一萬多人的平蠻營,穩紮穩打的話,借著山林,擋住司馬修的數千涼騎,問題不會太大。
“另外,成都那邊陷入了動亂。”賈周的語氣,依然平靜無比,仿佛早有所料。
關於這個消息,徐牧先前也知道了。他有些不明白……不管是孟霍,還是韓九孫勳,實際上,這些人都是賈周提議,留下來鎮守蜀州的人選。
“文龍這是為何啊。”
偏偏這些人,都大體之上,中了司馬修,以及司馬修徒子的奸計。為此,他還特意留下了王參知。
賈周起了身,忽而跪地,衝著徐牧拜了幾拜。
“若是我先前和主公說,主公顧念民生,定然不會同意。彆無他法,吾隻能先斬後奏,主公若是問罪,隻等引司馬修死在蜀州,吾再以死謝罪。”
“主公需要明白,蜀州最大的敵人,並非是董文,而是董文的這位涼狐軍師。有他在,哪怕主公取了二城,也不過是暫時之計。要想吞掉涼州,唯有一個辦法,那就是殺死司馬修。”
“但司馬修久在涼州,極少露頭。不得已,吾借著涼州內應的手,將蜀州的破綻暴露出去。諸如韓九孫勳,還有孟霍,都是莽夫之人。我猜著,不管是解圍,抑或是涉險殺入蜀州,這一次,司馬修很可能會親自掌兵。”
“他應該已經猜到,我還活著了。”
賈周仰起頭,滿麵都是痛苦。
“我自知,這一次會有很多人死去,不僅是蜀州士卒,甚至是韓九孫勳。但此計若成,司馬修一死,主公稱霸西麵的戰略,便成功了一半。”
“我也知恐會折壽……但便如我的名號,天下人稱為我‘毒鶚’。”
8。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