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呼呼。”
“射死這些吃裡扒外的雜種狗!”
噔噔噔。
呼嘯交織的飛矢,不斷落在竇家餘孽的軍陣之中。持盾者匆忙抬盾,無盾者驚喊著尋了遮蔽物,又或者跑到盾陣之下,期望著避過一撥撥的飛矢。
有腳力慢的,隨著箭矢的拋落,十不存一,不到一會,在滿是焦味的北城門街巷之上,躺了一路的屍體。
被燎皺了毛的野狗群跑來,顧不得陷入凶險,迅速咬了幾番之後,叼著血淋淋的斷肢,又狂逃而去。
“莫要退後,擋住了蜀軍的飛矢,便能靠近城門!”胡邕驚怒地撕下了麻麵,露出一張蒼老的臉龐。
“殺,殺死這些徐家賊子!”
上官述麵無表情。
他的這些準備,原本是候著司馬修大軍的,卻不曾想,迎來了一頭小蝦米。
“拖地刺!”
竹刀和鐵尖混雜的地刺,在北城門之前,一下子被拖了起來。
無數的竇家餘孽,被紮得淒聲大喊,紛紛死在當場。
有騎馬的竇家裨將,怒吼前衝,想著拚殺一輪,卻不料,舉刀的動作才剛起來,便又被數柄飛刀,紮滿了臉龐,連慘叫聲都沒有,便墜馬而亡。
“家主,快死、死光了!”
“胡家主,到處都是衝來的蜀人軍隊!”
胡邕臉色發白,驚問左右,“司馬軍師那邊,莫不是遇到了伏擊?”
“家主,後麵並無涼人大軍啊!”
胡邕驚魂不定,再一想,便已經明白。這一次,他已經成了棄子,一枚保帥的棄子。
“殺!”胡邕舉起刀,悲聲怒喊。
天空似是黑雲籠罩,隻等他抬頭,便看見遮天蔽日的箭雨,朝著他落下。
……
“速速行軍,趕去東城門!”
仗著胡邕的送死,司馬修和韋秋,領著六千餘人的涼州正規軍,急急往成都東門而去。
“老師,東城門處,是莽夫韓九的人!”
“天色入夜,以火把布疑兵,今夜之內,務必殺出東城門!”司馬修冷靜道。
如今,胡邕在北城門送死,勢必能引將很多蜀軍引過去。若是無法殺出東城門,要不了多久,其餘的各路蜀軍,在探清他們的所在後,便會齊齊殺來。
韋秋原先還想問,自個的老師,還留有怎樣的後手。但話到嘴邊,見著老師的模樣,便一時語塞了。
“韋秋,如今你我,隻能置死地而後生。”司馬修轉了頭,火把映紅了臉龐,依然是無驚無懼的模樣。
“老師,出了成都,便是蜀中腹地。”韋秋猶豫了下,終歸還是重複了一次。
“我知曉。”司馬修平靜而立,“但如今,殺出東城門,便是我等最後的機會。”
“最後一計,我與毒鶚再決生死。以甕計困我,我便破甕而出。”
夜風很急,吹得司馬修身上的長袍,呼呼作響。
8。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