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吉——”
年關歲宴,隻等回成都的各營將軍,述職完畢。老儒王詠,便已經按著徐牧的意思,穿著乾淨的素袍,開始捧手祭天。
一頓活兒下來,差點沒把老王給凍僵了。
鼎爐上,縈繞的香火,被寒風吹得東晃西搖,飄不到蜀州的上空,便很快消失不見。
“蜀將竇通,冬日伐涼,大破溫狼城有功,擢一級,賜蜀錦三百匹,黃金八百兩。”
“蜀將樊魯,冬日伐涼有功,擢一級,賜蜀錦百匹,黃金三百兩。”
“蜀錦衛豐——”
……
王詠咳了兩口嗓子,“成都參知王詠,拱衛成都有功,賜蜀錦百匹,黃金百兩,擢升為成都右府丞。”
右府丞的職務,先前是東方敬在兼理,但這一次的拱衛成都,老王證明了自己。再者,東方敬已經算外放的一州大參,空出的右府丞職務,讓與老王並沒有問題。
“蜀將韓九孫勳,功過相抵,無責無賞。”
“將官堂……韓幸,拱衛成都王宮,立下鎮軍大功,即日起,封王宮將衛,領一營,賞黃金百兩。”
……
小狗福的擢升,並不符合所立下的功勞。但實話說,即便過了年關,小狗福也不過十三歲,徐牧並不想封將。他更希望,小狗福能再磨礪兩年,勝不驕敗不餒。
這個擢升的決定,是徐牧和賈周,細細商量過的。古往今來,捧殺賢才的事情,數不勝數了。
至於其他的大將,如於文樊魯陳忠這些人,在外鎮守,多多少少都打過招呼,無非是走個過場。
“天佑蜀州,王與子民同宴,唯萬世承平。”
“入歲宴!”
漫天的喝彩,以及歌舞的聲音,瞬間在王宮附近響徹起來。
王宮下的主街,徐牧早已經命人,擺好了長長的流水宴席。凡蜀州百姓,憑借牙牌,無需半文銀子,皆可入宴。
徐牧抱著孩子,帶著盛裝的薑采薇,以及李小婉,在諸多鐵衛的保護下,慢慢走下王宮。
賈周在小狗福的攙扶下,也緊隨其後。諸多的蜀州大將,也有說有笑的,往流水席走去。
“孫勳,司虎呢?”
“主公,我哪兒曉得。”
……
在百姓人群中,司虎滿臉都是激動。若非是旁邊的鸞羽夫人拉住,估摸著就要衝出去了。
“媳婦媳婦,第三桌,第三桌的瓦罐大,燉的春魚肯定也肥。”
“衝啊,搶歲宴!”
一手拖著媳婦,一手拖住好大兒孟霍,司虎抬頭大喊。
歲末的前一日,整個成都,被一場喜慶與熱鬨,緊緊包圍其中。
“舉杯,共飲!”寒風吹不去暖意,徐牧舉起酒盞,麵朝蒼天。
在他的前後左右,長長的三裡流水席,不管是販夫走卒,抑或是將士花娘,都跟著舉起了酒杯。
連著在扒拉瓦罐的司虎,也被媳婦揪著耳朵站了起來。
“與吾王同飲,不醉不歸!”
“飲。”
徐牧仰著頭,將酒一口喝儘。
隻過了這一場同歡,在明年之後,他便要重新投入前線戰事,和涼州決戰,爭奪西麵數州的霸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