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丘之上,徐牧眉頭微皺,看著往前衝來的涼騎大軍。他想不通,都這時候了,董文想做什麼。
先不說涼軍現在陷入了圍勢,再者,還有殷鵠的卻月陣在,董文居然還敢反衝。
“文龍,若換成是你,現在該如何。”
“集中兵力,擇一處突破包圍。涼州王此舉,如果我猜的沒錯,應該是想擒王。而且,還能打斷蜀州的旗令。魏爺的旗令一斷,那麼在射狼丘圍殺的蜀州大軍,便陷入了無令的境地,隻能各自為戰。”
隔得遠,又在黑夜圍殺。所以在早早的時候,徐牧便帶著魏小五,身居高處,借著火把的亮堂,打著旗令指揮大軍。
毫不誇張地說,這沙丘之上,便是蜀州最為重要的本營所在。
“主公小心,董文敢如此反衝而來,或許留了手段。”
“文龍,我知曉。”
徐牧凝住臉色,看了眼左右。如今,在他的身邊,隻剩下百餘人的騎營,以及三千人的神弓營。由於弓狗養傷,這三千人的神弓營,作為護衛,暫時交到了司虎手裡。
“司虎,過來。”
正在神弓營裡閒逛的司虎,聽到徐牧的話,急忙一溜煙兒跑了過來。才剛站穩,約莫是全身覆甲沒有錢袋,一時間,碎銀子“撲梭梭”地抖落。
徐牧和賈周,皆是臉色一頓。
“牧哥兒,都是他們孝敬我的。原先要給我,我都不要的。他們說,若是我不要這孝敬銀子,便跪死在地上。我沒逼他們,牧哥兒,先前給我都不要,真的。”
徐牧瞟了一眼,發現兩個神弓營的裨將,都是苦大仇深的怨種表情。
“司虎,這事兒後麵再講……你往下看,小哭包帶人殺過來了。”
司虎往下一掃,一雙眼睛鼓了起來,隨即臉色大喜。麻袋裝銀子的夙願,重新有了指望。
“怎的?我這就衝下去!”
“不急,你帶神弓營分散兩邊,先埋伏好。我留了些火油在那邊,若是小哭包真要衝來,你便放火矢,點起大火。”
“記住了嗎?”
“記住了,砍了小哭包,能用麻袋裝銀子。”
“不是,我剛才的命令,你記住了嗎?”
“好,我再說一次。”
……
“記住了嗎?”
“牧哥兒……再說一遍。”
徐牧咬著牙,忍住了賞爆栗的衝動,隻好又迅速傳來兩個神弓營的裨將,好一番的交待之後,才算鬆了口氣。
此時,在下方的董文,已經帶著涼騎,殺到了卻月陣之前——
滿臉煙塵的殷鵠,並無任何懼怕,看向董文的眼睛,充滿了恨意。鯉州八俠,有七個折在了涼州城裡。
“射殺涼狗!”
陣陣的弩矢,夾雜著重弩的呼嘯,齊齊往前方的涼騎,怒射而去。
昂。
數不清的涼騎,一騎接著一騎,倒在蒼茫的沙地之上。墜馬未死的涼卒,迅速翻身滾動,爬了起來,倉皇地往後遁逃。
“再射!”
又是新一輪的弩矢,從卻月陣裡,朝著衝來的涼騎射去。眨眼間,馬嘶人喊的聲音,在卻月陣前此起彼伏。
“殷都頭,近了,涼人近了!”
此時的卻月陣,在兩翼之中,再沒有遊騎相輔。蜀騎不多,早些時候都配合圍勢,分派了出去。
“換火矢,擋住涼騎!”
……
“該死,該死!”一騎騎的人馬,在董文麵前不斷倒下,讓董文的臉色,變得更加猙獰。
如流星雨版的火矢,這時候,在卻月陣裡拋了出來。
噔噔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