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曠的射狼丘沙地,處處都是廝殺和慘叫的聲音。無主的戰馬,每每等不及傷重的主人,便迅速竄逃出去。
“護主,都來護主!”脫了金獅盔,董文披頭散發,加上滿臉的猙獰,頗有幾分惡鬼的模樣。
“狼騎,去堵截的狼騎呢!”
“步卒,快列圓字大陣!”
“殺——”
四麵彙聚的蜀軍,士氣暴漲無比,在破曉的天色之中,揮刀持盾,往被圍住的涼軍,怒吼著掩殺而去。
“麻袋,麻袋!”司虎拖著巨斧,顧不得神弓營在後的呼喊,率先衝了過去。
昂——
一匹衝鋒而來的涼馬,被司虎掄斧劈斷了馬首,馬上的那名涼騎失聲大呼,整個人墜馬飛了出去,撞死在沙地上。
“憨夫,擋住那個憨夫!弓,把弓給我!”董文不斷怒喊。
“若吾弟在,你射弓有個卵用!”司虎抱斧前衝,連著又砍翻了幾人。在他的身後,神弓營和諸多的蜀卒聚在一起,緊跟著司虎往前撲殺。
“戳死他們!”
許多涼騎遊走在外,長槍戳下,帶出一潑潑的鮮血。
“砍馬蹄!”
涼馬長嘶翻倒,馬上的涼卒不論死活,立即被湧來的蜀卒,補刀連砍。
“火矢!”
如流星雨一般的火矢,將晨曦的天色染成了白日,裹著濃煙,“呼呼”地落到涼人的圓字大陣裡。
噔噔噔。
無數的涼州步卒抬起旁盾,將火矢死死擋住。但即便如此,依舊有不少打入了大陣,燎起片片的火勢。
被燒著的涼卒,慘叫著在沙地打滾,但大多隻滾了幾下,便再也不動,任由身上的火,將整個人燒焦,燒成了炭。
“再舉盾!”
……
“主公,白甲騎喜報!”
“衛將軍以八百白甲騎,全殲六千涼州精騎!”一個騎馬斥候,從東麵趕來,聲音帶著狂喜。
隻聽到這個消息,徐牧同樣滿臉激動。若是普通的六千涼騎,他或許沒有什麼波瀾。但這六千騎,可是董文的後手精銳。
“戰損幾人?”
“約有三百。”
徐牧臉色沉默。戰損比率另說,他隻是覺得,這一次,又有近三百的老卒,永遠留在了沙場上。
“告訴衛豐,先休整一番,不用疲師趕來。”
斥候抱拳離開。
“主公,大喜之事。”賈周在旁,也難得露出了笑容,“董文最倚仗的涼騎精銳,幾乎都拚光了,接下來,我蜀州的這場伐涼,應當沒——”
賈周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“文龍?”
“主公……西麵,西麵有敵襲信號!”
徐牧驚了驚,轉過頭,看著半空炸開的三支信號箭。
西麵方向,是陳忠的三千人馬在巡哨。若發現敵援,則以三箭為信。
“主公,是突人的騎兵!”
“馬絆直刀,西域突騎。”賈周聲音凝沉,“這場伐涼大戰裡,若不是我蜀州的援軍,那隻能是涼人的。”
“通告白甲騎,立即回師!另,告訴蜀南大將竇通,集結所有的蜀騎,準備抵擋敵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