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的恐懼,來自於未知。從小侯爺中毒開始,徐牧就一直聽說,這個天下間也有西域之地,隻可惜先前離得太遠,認知性貧乏。但現在,不管是做生意還是鞏固疆土,這一步必須要走。
這是劃時代的意義。即便大紀朝強盛的時候,也未曾有絲綢之路的壯舉,無非是多開了幾個邊境互市,再以都護府的精銳,用來鎮住玉門關。
賈周也陷入沉思,分析著自家主公的話。實話說,這種話他還是第一次聽見,卻發現,自家主公所言,確是有幾分道理所在。
西蜀的大業,不能止步於此。而在往後,若是除卻了西域的憂患,再加以良性發展,指不定真能成一方助力。
“主公,我大概明白了。”
徐牧臉上一喜。很多時候,他都覺得自己很孤單,腦子裡的東西,不好說出來,隻能藏著,慢慢借著時機托出。
沒有工業革命的碰撞,沒有文化複興的糾纏,你就是一頭黑羊,在滿是白羊的圈子裡,格格不入。
“主公,先喝口茶。”
徐牧緩了緩神色,點頭坐下,拿起了茶盞一口喝儘。怪不得他,腦子裡的想法,他太想找個人傾訴了。
眼下,他即便有了西蜀之地。但這小半壁的江山,並不是說已經穩了。依然在搖搖欲墜,數不清的惡狼,隻等他露出疲態,便立即將他撕碎吃掉。
賈周似是看出了徐牧的微微異樣,猶豫了會,試探性地安慰。
“主公莫急,王詠已經入了涼州城,按著主公的吩咐,開始打探真蘭人的事情。”
“文龍,你說那個公主,會不會真被擋在了涼州外?”
“說不準。”賈周搖頭,“這一兩年的時間,蜀涼之間戰事頻繁,以至於涼州邊境有了缺口。雖然有司馬修在,但我想,董文未必會太過重視。”
“若入了中原,一個富貴公主,能去哪兒?”
很多時候,要掌握一片勢力錯綜的地方,扶持一個政權,是屢試不爽的事情。當然,若是兵威強盛,直接碾壓過去就成了。
隻可惜,西蜀算不得強盛,頂多是一尾,剛剛爭了上遊的大魚。
扶持真蘭城,借機讓西蜀勢力,開始滲入西域,才是目前最好的選擇。徐牧可不指望,開了絲綢之路後,生意便會穩了。
終歸在那邊,要有自己人。朝中有人,萬事無憂。
“主公,衛豐回了。”正在這時,殷鵠抱拳走入。
徐牧怔了怔,“他回來作甚?不是讓他跟著晁義嗎?”
“我也不知,聽說到城門的時候,就黑著臉了。”
涼州外的餘當城,極有可能遭受報複。所以,權當練騎兵,徐牧特地派了晁義帶人過去,衛豐緊隨,順帶著學習騎行兵法。
這倒好,突然黑頭黑腦地跑了回來。
剛進王宮,衛豐一張老臉,便立即蔫了下來,無精打采的。多走幾步,這位南征北戰的老夥計,忽然聲音發顫。
“主公,大、大翠有問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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