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濡揮劍砍殺,仗著力氣和武功,連著砍死了衝過來的數個敵卒。
“嚴鬆賊子,你占我大景江山,不得好死!”
“護駕!”
大半日的廝殺,護駕的人,幾乎都拚光了。
到了最後,隻留百餘個死士,緊緊護在方濡身前。
“陛下,入暗道吧!”
方濡痛聲長呼,手裡的劍,止不住地發晃。早在發現不對的時候,他特地給自己留了一條後路,卻不曾想,當真是要像條狗兒,逃出萊州了。
“陛下,嚴賊的大軍要殺到了!”
“入暗道。”方濡咬牙,將長劍丟棄在地,跟著最後的一批死士,頭也不回地往暗道裡走。
“把斷龍石壓下來!”
說是斷龍石,不過是準備好的一坨巨石,用來阻住追入暗道的敵兵。
方濡喘著大氣,臉龐之上,滿是懊悔與不甘。
離開萊煙二州,他還能去哪。這偌大的天下,似乎是容不下他這個偽帝的。早知如此,先前就不該,把兵權交給嚴鬆。
誰能想到,這個嚴賊,居然是狼子野心,利用這個機會,讓大軍倒戈了。
“走,快走!”
暗道裡幾盞火把搖晃,忽然之間,兩個死士趁著光線黑暗,持刀躍起,便朝著方濡劈來。
被劈中頸背,方濡痛得怒喊連連。慶幸的是,餘下的死士迅速殺死了叛逆,扶起方濡,迅速往暗道出口狂奔。
這位起事於草莽的江湖豪勇,隻做了半年的皇帝,便開始了新一輪的流亡。
……
在涼州城裡,收到夜梟情報的徐牧,捧著信卷,沉默了許久。他有想過袁安會死。但真的死去之時,終歸還是有些複雜。
若是當初,袁安聽信於侯爺的遺命,任人唯賢,全力支持他改革國政,遠離奸佞陳長慶,或許,這位末代紀帝,會是另一個結局。
“主公,便如你我所想。蘇皇後……已經是蘇太後了,蘇太後現在,開始了垂簾聽政,占儘了紀朝的大義名分。”
“我打個比方,這滿天下,或還有許多的小世家,百姓流民,都會多多少少的,心向大紀皇室。另外,有了皇室的名頭,如廉永這樣的忠臣,一道聖令之下,主公覺得會如何?”
徐牧一時沉默。
四百餘年的袁家江山,瘦死的駱駝,終歸要比馬大。
“不過,蘇太後現在可有對手了。”賈周似是賣了個關子,從袖子裡,又平靜地抽出一筒信卷。
“萊煙二州,大將軍嚴鬆已經鳩占鵲巢,將偽帝方濡趕下了龍椅。這件事情,我與主公早有預料。”
按著先前,徐牧和賈周的商議,嚴鬆屈居偽帝之下,肯定有什麼陰謀。原來是為了鳩占鵲巢,這一步棋,當真算得漂亮了。
“主公,不止如此。”賈周歎了一口氣,“嚴鬆瞞過了所有人,他並非是什麼蟄伏的老將……而是大紀皇朝,當年逃出長陽的偽帝袁鬆。在趕走方濡之後,他已經稱帝,號袁家正統,直言滄州的紀元帝,才是偽帝。”
“主公要明白,袁鬆和方濡,是不一樣的。”
“文龍,我知道。”徐牧沉默了會。
“他姓袁。”
8。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