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州,九江郡王宮。
如徐牧所言,現在的左師仁,很想罵娘。
原本在西麵滄州,就有一個皇帝了。現在倒好,在上頭的萊州,又忽然出現了一個皇帝,一屁股坐在了他頭上。
“日……子越來越難了。”左師仁咬著牙。開春之時,原本幾方的聯軍,信心滿滿的要攻入萊煙二州,卻不曾想,便被那位袁鬆布下妙局,不僅化解了圍勢,還打了幾場漂亮的翻身仗。
“早該想到,這袁鬆不簡單,沒想到居然是先前的竊國大賊。”
他現在情況很不妙。當然,他巴不得置身事外,但現在看來,這所謂的二帝,恐怕要有一場戰火。
但不管誰打誰,似乎都要途經楚陵二州。
“最好彆打。”左師仁籲出一口氣。他覺得,自從被徐布衣擺了一道之後,他的運氣,好像是越來越差了。再沒有先前起事時候的威風。
反而是徐布衣,以風卷殘雲之勢,坐穩了西蜀六州。
“來人,去準備馬車。”左師仁揉了揉煩躁的眉宇,凝聲開口。
“主公要去哪?”
“去拜拜天公,最近觸了大黴頭。那滄州妖後,最好莫要亂來,否則,真當我陵州水師,是襄江上的小艄船了?”
……
抱著繈褓,站在黃昏之中,蘇婉兒久久不動。直至孩子的哭聲響起,她才露出溫柔的笑容,哄了好幾下。
“參見太後。”
幾道輕捷的人影,從瓦頂直直落下。
負著劍的快劍阿七,立在不遠之處,側過頭,沉默地盯著。
“講。”
“萊州方向,偽帝袁鬆新得三員世家老將,帶著共八千人的家兵來投。另外,還有一員幕僚,聽說在萊州一帶,頗有名聲。”
“前幾日時,袁鬆建奠台大祭,揚言要替紀帝袁安報仇。於此,萊煙二州裡,有不少百姓將士歸心。”
“一步好棋。”蘇婉兒揮了揮手,示意暗衛退下。
“瞞住了天下人的一步好棋。無人能想到,一個以為都老死的人,忽然就出山了,鳩占鵲巢萊煙二州。”
“阿七,我要怎麼做。”
快劍阿七站在黃昏中,猶豫了下,指了指背上的劍。
“你想刺殺麼?莫去了,這種小兒之計,隻有窮途末路的時候,才會去賭一下。”
“我從未想過,一個秩序崩壞的中原,還會有這麼多的能人。”
蘇婉兒垂下頭,重新看向繈褓裡的孩子。
“但那又如何。我講過,這江山,這帝位,誰也彆想搶走。是我的,是我小家夥的。”
“布衣回蜀,偽帝相爭,霸王戰北,左仁占江。這天下啊,這四人,這四人的勢力,應該是最有威脅的了。”
“但莫怕,我還有很多步殺子呢。”
“來吧,請君入盤,執棋一試。”
抱著繈褓,蘇婉兒傾國傾城的臉龐,仰麵朝天,滿天的紅霞,將她輝映成了血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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