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勢不同。曹孟德挾天子成功,是因為東漢末時,皇室尚有威儀,中原尚存忠義。
但現在的大紀,風雨飄搖,各路外州王和定邊將,世家門閥,起義首領……還能號令幾人?左師仁這般作派,無非是搶一個名聲。
如此一來,最大的弊端,便是要惹怒另一個皇帝袁鬆。
這樣的蠢事,徐牧才不做。他可不在乎什麼仁名之類的,左右,天下世家對他的口誅筆伐,已經讓他惡名遠播了。
沒意義。
“徐兄。”左師仁眯起眼睛,“滄州便如一座巨山,擋在襄江邊上,不除不快啊。”
“自然,若非如此,便不會來江邊等候左盟主了。”徐牧也笑出聲。
“那就按著徐兄的意思?這一場征伐妖後,由徐兄牽頭。我左師仁便在楚州,浩浩水師嚴陣以待,隻等滄州江岸空虛,就殺過去,若占了河道,接下來的戰事,更容易打。”
“左盟主莫要忘了,若有一日打下滄州,東陵隻分一郡。當然,若是幼帝性命無憂,也會交由左盟主。”
“哈哈,你我這場合作,定要震驚天下。”左師仁的臉色,明顯湧上了興奮。
“對了,不知徐兄,打算什麼時候出軍呢?”
“三個月後,應當沒問題。”徐牧平靜抬頭。如今的西蜀,在伐涼之後,到了一個弱勢期。不管是兵員戰損,或是糧草不足,都是西蜀底蘊不足的通病。
他需要過渡。不管是一年兩稻,抑或是摘棉作甲,涼地馬駒的成長,都需要過渡的時間。
若是有可能,他希望今年,西蜀不會有太大的戰事。打下涼地,已然是最大的收獲。
“三個月?”果然,左師仁皺住了眉頭,“徐兄,時間太長了。”
“左盟主應當知曉,我先前為了伐涼,蜀卒損失慘重。不瞞左盟主,哪怕這一次入暮雲州,我所帶的援軍,也不過幾千人。另外,我西蜀百姓,因為糧草不足,已經開始食糠餅了。”
“三個月後,時間太長了。”
在左師仁的臉上,先前結盟的歡喜,一下子消失殆儘。
“徐兄,時間太長的話,我擔心夜長夢多。你也知,二帝的事情,必然會越鬨越凶。到時,隻怕襄江兩岸的百姓,都要陷入水深火熱了。”
“左盟主,這樣吧,我已經派了信使,向內城的渝州王求糧,我和他素有往來,兩個月左右,估摸著能借到糧草。”
左師仁麵無表情。
聰明如他,何嘗不知徐牧的意思。怪不得了,先前能相談甚歡。
這是一出哭窮的戲碼,哭得出神入化。什麼引誘分兵,若是沒有士卒糧草,什麼都是假的。
何況,這計兒看似有些拙劣,妖後未必會上當。
“徐兄,你我先喝酒。”
左師仁冷靜地撇開話題,沒有跳入借兵借糧的圈套。但握著酒盞的手,由於過度用力,指頭都憋紅了。
“我徐牧,再講一個消息。”徐牧平靜一笑,“先前撈金碎的事情,左盟主知道的吧?”
“自然知道,一個楚州富商的臭棋。”
“不對,是蘇妖後布下的局。去年之時,十萬餘撈金流民循江而上,但到了滄州江段,至少有三萬餘的青壯流民,一下子消失了。我西蜀費儘了心思,最後終於查出來,這並非是什麼楚州富商的臭棋,而是蘇妖後在暗中調兵——”
嘭。
左師仁冷著臉,將酒盞重重擱在案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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