離得尚不算遠,徐牧隱隱還聽得見,身後兩萬東陵水師,悲勇的廝殺之聲。
……
“還追。”唐五元眯起眼睛,臉龐之上,一時間滿是冷意。
“主公,若是先前拱衛大陣,等到滄州來救援——”
“收聲。”唐五元攥住拳頭,“我向來隻相信自己的判斷,傳我軍令,一直往東行船,莫要去恪州江岸。說不得,恪州便是和西蜀一夥的,早早布下了防線,去了必死無疑。”
“主公,蜀人追得越來越近了!”
隻聽到軍報,在後追擊的西蜀水師,已經將第一波的遠射箭矢,密密麻麻地拋落而下。
“擋——”
戰船上,一個個的青州軍,迅速抬起了皮盾。隻等落箭的聲音一停,皮盾之上,已經儘是斷矢殘箭。
“位置不利,莫要糾纏。”唐五元皺住眉頭,立即下令。即便死了不少人,即便被追得像條狗兒一般,他都沒有回頭。
“主公,是徐布衣親自來追!”
原本剛緩了神色的唐五元,隻聽到這一句,臉龐之間湧上了凝重之色。他轉過頭,看著追兵的主船,以及那麵高高飄揚的徐字旗,心底裡滿是恨意。
“那會他離開會盟,我還親自送了一輪。徐布衣應當也發現了,我唐五元,終究讓他刮目相看了。”
“那主公……現在如何,我青州軍剛有一場大勝,士氣正旺,若不然——”
“丟掉輜重,把糧船和火舫都點了,以輕舟快行,先把西蜀水師甩開。”
旁邊的大將猶豫了番,還想再說,卻被唐五元側頭一瞪,再也不敢開口。
“不管發生什麼,等回了青州,我自有打算。”
唐五元歎聲閉目。
“這一次,明明打出了大好的優勢,偏偏我唐五元,卻如同喪家之犬。我突然明白,作嫁衣這種事情,向來是要裁縫的手刺爛。”
“破陣!”在後的樓船之上,徐牧臉色發狠。如他而言,唐五元便像一隻蒼蠅一般,在吃飯的時候嗡嗡嗡的,極為不爽。
命令之下,追擊的西蜀水師,在馬毅的率領中,隨著遠射的掩護,第一輪的鬥艦衝鋒,已經開始發動攻擊。
落後些的青州戰船,連拉杆都沒機會落下,便被衝得七零八落,青州軍的慘叫聲,一時間此起彼伏。
“主公,青州軍並無戀戰,還點了糧船和火舫,改為輕舟快船,一路往前逃離。”有裨將來報。
徐牧冷笑,“這唐五元,也是個人才了。換成其他的主將,說不得被激怒,多少會拚一下,他倒好,直接頭也不回地往前逃。”
……
“大丈夫能屈能伸。”不顧後麵青州軍的慘呼,不顧部屬將士的顫栗目光,唐五元咬著牙,領著殘了又殘的青州軍,至始至終,都在貫徹逃離的戰略。
“徐布衣,我講過了,有一日會讓你刮目相看!若得空,回去告訴你的跛子軍師,這天下第六謀的名頭,我唐五元要了!”
不管徐牧聽沒聽見,隻大聲喊完,唐五元原本儒雅的身姿,一下子變得激動不已。
“江上一把火,火燒聯軍三十裡,我大謀唐五元,自此出世。”
……
8。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