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個雞毛。”常四郎撇撇嘴,“你賣酒的時候我就在想,你這腦子裡,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,到底哪兒來的?”
“我小時遇到一個老頭,他教我——”
“再胡咧咧我揍你了。”
徐牧乾笑著收了聲音。
“得了,這次你來的信,我和仲德都看了。你說滄州妖後是外族人,那些分析,倒是有幾分道理的。”
“不過,你也知道,河北戰事膠著,我此時根本走不開。太叔望那條老狗,現在跟瘋了一樣,總想找著機會,來反擊一波。”
“常少爺,不用親自前去,隻需一個名頭,到時再派出萬餘的人馬,那便可以了。有常少爺牽頭,我估計很多州王定邊將,會跟著一起入盟的。”
“這倒是,我常四郎的名頭,在天下三十州,終歸還是很響的。”常四郎恬不知恥地自誇了一番。
他並不知道,這不過是徐牧的緩兵之計。真正的意思,徐牧還是想要常四郎親自入盟。
當然,徐牧並不想做個損友,至少,前提是保證常四郎在河北的州地,不會被反擊奪下。
“對了小東家,你若是有空,可以去河州一趟,見見廉勇,我覺得,他沒什麼時間了。前些時日,河州來了信,說廉勇每日所食,隻有半碗水米……”
常四郎聲音痛惜。
“當初北狄叩關,整個天下,除了你我,便隻有廉勇,願意一起並肩作戰。”
“我兩次入河州望州,都是廉老將軍在幫忙。”
“他老了,卻總還想殺狄。我讓他回內城靜養,他偏說,死也要死在邊關……”
兩人之間,一時沉默無言。
久久,常四郎才重新開了口,“河州那邊,我和仲德商量了,讓九郎先過去,跟著廉勇學習一番,以後,可能是九郎鎮守河州。”
“九郎?何許人也?”
“我的族弟,常九郎。”
徐牧點頭。常四郎出身世家,自然有一大撥的族親。徐牧隻希望,這一次不是什麼任人唯親。
“小東家,不若明日一起?隨我去易州前線看看?左右在襄江那邊,暫時也打不起來。”常四郎忽然抬頭,一臉期待地開口。
“好的,常少爺。”
徐牧正想尋著機會,再嘗試說服常四郎,親自入盟。
“哈哈,好!小東家,等會跟我入席,老子盼著你來,可盼得眼都直了。仲德你不知,小東家比清館裡的小花娘,還有趣得緊。”
“常少爺,這種話可不興說……”徐牧古怪地回了一句。
“他們懂個逑!小東家與我,是亂世戰火裡,實實在在的老友之情!這天下怎麼亂,怎麼糟,並非你我能左右,但這份老友之情,除了小東家你,老子想不起其他人了。”
其實還有個小侯爺。
這位千古忠義,在兩人的胸膛裡,都刻了深深的一刀,刻入膚髓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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